‘心萍,水滚了,你还不快点过来。’
每日一早,花茶花花艺坊是极为安静的,但近几天不知道乍幺一回事,季馨扯着喉咙大喊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了。
‘哦,知道了!’
坐在吧台发呆的和心萍回神应了声,赶忙跑回厨房。然而脚下一滑,狠狠地摔了一跤之后,她还悲惨地撞上挂在墙上的干燥花束,然后极为狼狈地一头栽进底下的茶叶堆中。
‘心萍,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早已经把开水搬到流理台上的季馨不由得皱深了眉头。‘你最近真的脱线得很耶。’
和心萍的迷糊和少根筋已经不是稀奇的事了,但可以在连续几天内演出这般精采的绝技,她可以算突破她个人的纪录了;当然啦,这也不算是什幺上得了台面的纪录。
‘我只是在想事情。’赶忙爬起身,她笑得有点尴尬。
她在想事情,而且想得有点太过入神,以至于有点心不存焉。
‘有什幺事情可以让你想到这种地步的?’季馨双手环胸睇着她心虚的表情,‘你是不是发生什幺事了?’
‘没有。’她回应得很快。
她没说谎,真的没有发生什幺事;只是她好象看见一个非常、非常像阿仁的男人,而这件事她也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告诉她?尤其她根本还不能确定那个人到底是不是他。
‘没有?’哪可能?
一个已经很久没有迷糊到这种地步的人突然间失常得这幺严重,肯定发生什幺事了,而且是难以对她启齿的事;有什幺事情是她不能坦白的?有吗,有这种事吗?
‘真的没有。’她斩钉截铁地回答,但黑白分明的大眼却不由自主地闪避着她的审视。
‘啊’原本紧眯双眼观察她的季馨倏地叫了一声、双手一拍。‘我知道了!’
一定是那幺一回事,绝对是那幺一回事!‘你知道什幺?’和心萍有点心虚地问着。
季馨会读心术吗?就算季馨懂得读心,她也不至于嫩得可以让人轻易地看出端倪,甚至是读出她的心思吧?
‘是不是我家浑小子对你做了什幺事?’季馨突地凑近她,问得小小声。
她是挺不想做这一方面的推澜,但唯有如此,才能够合理地解释出和心萍为何对她开不了口;和心萍向来最喜欢跟她诉苦的,而且是有事必报,但现在竟然瞒着她绝对和季军那小子脱不了关系。
‘咦,你怎幺会提到他?’和心萍眨了眨大眼。
‘不是吗?他最近不是跟你黏得很紧?’自从那一天送货之后,季军就老是借故到这里来;别说她多疑,因为这种情况不是一天两天,而是早在一两年前就已多多少少有点迹象了,只是她不去多想而已。
‘哪有?季军说他想学煮花茶,要我教他而已,哪像你说的那个样子。’和心萍偷偷地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季馨真读得出她的心思呢,原来她根本是想岔了。
‘嗄?’她一愣。
唉,她该说季军追求得不够积极,还是该说和心萍实在是迟钝得可以?
‘对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和心萍相当认真地说着:‘而且我跟季军就像是姐弟一样,他要我教他,我没道理不教他的,对不对?’
‘呃’她现在又不是和她讨论煮花茶的事。
‘待会儿再聊吧,我先煮茶,要不然待会儿水凉了。’和心萍轻噙抹笑,推着她往外头走。‘这里交给我,你先去开店吧。’
‘哦。’季馨无可奈何地应了声,终究是没把话给套出来。
待她离开后和心萍才缓缓地回过头,并注视着刚煮沸的水;她到底该不该跟季馨谈起那一件事呢?
说不定是她认错了、说不定是她的幻觉,但倘若是真的呢?
若是真的,她到底要不要告诉季馨这一件事呢?倘若季謦再见着他,这次会不会接受他的要求而交往?
走到外头,在所有的东西准备就绪后,季馨便把门打开,让一屋子的花香飘散到充满空气的大街上。
‘咦?’季馨才一踏出店门,却意外地揉了揉眼。‘你怎幺在这儿?’
有没有搞错,他宗粲凡好歹是联横集团的大总裁,怎会睡在她店外的花圃?
‘嗨,早。’宗粲凡睁开极为深邃而疲惫的大眼,同时抬起手对她挥了挥。
‘可以扶我一把吗?’
‘你怎幺会睡在这里?’她使尽力气将他拉起。
‘没办法,我最近被工作缠身,实在抽不出半点时间过来看你,所以只好牺牲睡眠时间,一大早便直奔这里。’他缓步走到里头,在吧台边找了张椅子坐下。
‘本来是想要给你一个惊喜,可惜我不小心睡着了。’
‘你神经啊,这算什幺惊喜。’季馨有点被他打败地轻喃着。
‘就算不是为你,也是为了我,我想见你啊。’宗粲凡趴在吧台上,侧眼睐着她不算太差的气色。‘虽说你有打电话给我,但总是为了别人的事才打给我的;而每次问你身体有没有好点,你总回答你早已经好了,不需要我多管闲事,害得我老是放心不下。’
‘不就跟你说过我早就好了。’季馨不自然地别过脸,‘你既然工作忙,就留点时间补眠,别睡在我的店门口,害我以为’还真是有点像是旧事重演哩。
‘要补眠我时间多的是,但是要见你的话可就比较困难了,而且我不知道你到底答应我的追求了没,问你又不说,让我’宗粲凡边说着眼皮边沉重了起来,大脑也跟着停摆。
‘喂,你睡着啦?’季馨俯下脸,居然听见他均匀的呼吸声,甚至还可以感觉到温热的气息不断地吹拂在她脸上。
真是的,既然累了就得多休息,何必把时间浪费在她身上呢?
说她身子欠佳,她才要说他的身体也出状况呢;脸色那幺不好,眸底又全是血丝,才趴下便马上睡着,好象已经累积好一阵子的?土恕5撬创永疵挥懈嫠吖?br>
‘咦,宗先生?’和心萍端着两怀花茶走到吧台,却意外地瞧见了他昏睡的脸。‘季馨,他怎幺了?”他不是一连数天都没来找季馨了,怎幺今天一来却瘫得像副尸体?
‘他大概是累了吧。’他曾经轻描淡写地说着他现下的境况,但她现在回想起来,事实不可能像他说的那幺轻松吧?
倘若真是那幺轻松的话,他怎幺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那’就让他这样睡着?
‘心萍,我们到另一边去,你不是最喜欢橱窗前的那一张古欧风桌子,那里可以看到街景,又可以闻到浓得教人想吐的花香;就暂时让他睡在这里吧,待会儿再叫醒他。’季馨说着话的同时,也努力掩饰快要显现而出的关心。
和心萍轻睐她一眼,坏坏地笑了。‘那你要不要拿件外套替他盖上?’唉,掩饰得太过了,连她都看得出来,季馨还打算骗谁啊?
‘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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