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与谁度

飞，闭口建飞的时候，宿舍的每个人都知道小妮子春心动了。大家都心照不宣。直到有一天她沉着脸回到宿舍，宿舍里的老大问起才知道，吴建飞约她出去，竟是商量究竟要怎样向心爱的女孩示爱。当然她明里不敢表示什么，只推说不舒服回来了。

    “小妹，你不是爱上他了吧？”老大试探地问。

    “我？我爱上——他？”雪儿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怎么知道？”雪儿突然冲老大大叫。

    “地球人都知道。”一宿舍的人异口同声。

    “你们？！”雪儿惊愕地望着大家，她哼地一声钻进了蚊帐里。不一会便传来了低泣声，夹杂着臭建飞、死建飞的骂声。

    那一夜，雪儿失眠了。

    第一次与爱情迎头碰上，这让她手足无措。

    （五）

    大学的清晨总是像打仗。

    7：50是大多数人出宿舍的时间。

    雪儿闷着头，跟着大家走出了宿舍楼，楼门外一片喧闹，一群人围了个半圆。圆心是一个帅的帅哥捧着一束玫瑰，搞怪的是他的后领系着6个气球，上书：吴建飞爱柳雪。雪儿目瞪口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建飞一步步走到她的跟前。她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下来。

    “水淹陈塘关了。”建飞将花递到雪儿手里，用手指抚去她脸上的泪水。

    “哗～”周围掌声一片。雪儿埋在花中的脸上绽放出了微笑，这笑是那么美，那么甜。

    （六）

    同其他的校园爱情一样，他们行则同行，食则同食。在任何地方，只要看到建飞，必能看到雪儿。

    他们也会争吵，他们的脾气都直，但气来得快，消得也快，总是头天吵，第二天就和。

    只是他们不敢计划未来。未来对他们仿佛是个禁忌，他们只想珍惜相守的每个日子。

    可是未来总会来到。

    四年的大学一晃而过。就要毕业了，大家都有些歇斯底里，尤其是恋人们，他们想用最后时间来透支以后的相守。看着周围的情侣或疯或狂的样子，他们一天比一天沉默，一天比一天更希望能更长地留在对方身边。往往他们才分手，转身又再见面。有些话还未说出口便不再继续，他们都怕伤了对方的心。

    那个时候张学友还正流行，他的吻别、祝福被学校的广播站反反复复地播放。每每此时，雪儿总是抱着建飞默默饮泣，建飞尽管不哭却比平时抽更多的烟，在烟雾腾腾中掩饰他那早已发红的眼圈。极致之处便抹一下脸，自嘲地说：“嘿，又下雨了。”

    （七）

    每每想到这里，雪儿仍是禁不住泪如雨下。

    他们不得不分开，一个在天南，一个在地北，十年前的他们还没有勇气在对方的城市里大展拳脚。他们只有天各一方。

    回来之后，忘记彼此，重新活过。可是那么多美好的日子又怎能是说忘就忘了呢？但又能怎样呢？只有在彼此内心最深处为对方留下一片空间，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翻出来，聊以自慰罢了。

    回来后不到两年，雪儿就在父母的干预下嫁给了世伯家的儿子。他的老公很爱她，她现在生活也可以称得上幸福，只是因为有这么一段刻骨铭心的初恋，使得她总是有也就这样吧的感叹。

    “妈妈，花，漂亮的花。”四岁的女儿指着远处草坪上的一株小花。

    小花刚刚舒展花瓣，嫩黄的花瓣迎着风，微微点着头。

    雪儿抹去脸上的泪水，紧抱跑过来的女儿“是啊，花漂亮，春天更美丽。”

    是的，春天更美丽，只是再也回不到十年前的那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