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只能等在这里,倘若出了客栈,岂不是给那些在客栈四下保护自己的人造成麻烦吗,所以,她哪里也不能去,也不想去。
这种无力感,是那样的让人窒息,又那样熟悉。
在梧州的时候,她就这样呆呆地等了肖然十五天。那十五天里,每时每刻都会有各种念头窜出脑海,一时想着他不会有事,他有那么好的功夫,他那么沉稳机敏,一定可以应付得了那些坏人。可是另一时却害怕他再谨慎也会有万一的时候,万一他一个不留神,被他们的暗箭所伤,万一他们的诡计防不胜防但马上又会侥幸地劝慰自己应该对他有信心才行,可是单是自己的信心又能有多大的作用呢
如此这般反反复复的念头盘旋不散,正是这种窒息的等待太折磨人,她才要他答应自己,再也不要留她一个人。可是,她此刻才知道,他做出这个承;然而正在这时,客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房门被推开的呀呀声,让闵玥儿一个激灵,她忙从窗边的小椅上弹起,往门口而去。
就见杨奕霄手中端着一个小托盘,里面似有些饭菜,还在腾腾地冒着热气。
闵玥儿的神色突然一片黯然。
杨奕霄将她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后,双臂环在胸前走近她:“见到是我,也不用这么一副难看的表情吧,很打击人家的一片好心的。”
“我的表情很难看吗?”闵玥儿有心遮掩,没有看他,径自坐在桌旁。
杨奕霄也在一旁坐下:“难道让我给你拿个镜子来看?”
闵玥儿瞥他一眼,自知刚才见到他,的确是满心失望,她也无法隐瞒。
杨奕霄似乎也不是很在意,将桌上的饭菜往她面前推了推:“一有心事就不吃饭,这可不是养生之道。”
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养生之道啊,闵玥儿只觉得自己都要心焦忧虑而竭了。不过此时她也真的没有心情没有力气和他较真,看着桌上的两样小菜,竟是平日里最爱吃的,香糯滑爽的小酥肉,清脆鲜嫩的油菜心,再配上浓甜的鸡茸粟米羹,真的是很让她意外——这里是边陲小镇,怎会有这么精致的京都菜色?
显然她的意外他也看在眼里:“这里的厨子竟也可以好好做饭的,只是平时糊弄那些口粗的客人习惯了,今天看到我们包下了这里,才知道细心伺候。”
奇怪,为什么觉得他的解释倒像是故意遮掩些什么。
杨奕霄竟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站起身来,提高了嗓门:“要吃便吃,只是这样看着,可填不饱肚子。”说着便出去了。
闵玥儿奇怪地看看他的背影,自己并没有说什么啊,怎么好像在欺负他一样。
她再看看桌上的饭菜,不可否认,那些的确让她有了些许食欲,她执起筷箸轻尝了一口,却更叫她意外,这口味竟和自己在家里吃了十几年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