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看来,他也是手握军队的,但不知是哪一支。
宇文玠则坐在了白牡嵘对面的位置,护卫也陆续的在他身边站定,一时间,这小小的山坳之间,忽然形成了两个团伙,隐隐的有什么在燃烧着。
大口的喘气,因为空气过多的灌入胸肺,白牡嵘又忍不住干呕了两声,谁又能想得到自己会有跑的恶心想吐的时候。
一时之间,此处只有呼吸声,因为黑暗,呼吸声在如此安静的地方就显得异常清晰,同时安静也更扩大化,似乎一点点声音都让人心惊。
缓了好一会儿,白牡嵘才彻底放松下来,两条腿好像在抽筋,特别的疼和沉重,以至于她想站起来都没了力气。
“我要喝水。”还是有些恶心,白牡嵘咳了一声,随后道。
下一刻,对面的护卫就立即走了过来,将一个水袋送到白牡嵘面前。
伸手接过,她拔掉塞子灌了自己几口,这才觉得舒畅了些。
“趁着还有时间,你们赶紧走吧。宇文腾是根本不打算让你回城了,你也回自己老巢去吧。时局已成这样,拼命不值。”单手拿着水袋,白牡嵘看着对面,宇文玠靠坐在那儿,被护卫遮挡着,她也看不清他。
“你呢?”他回答,但却是反问。声音有些低,听着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前夫,都这个时候了,你不会还想着要扣押着我吧?我早就说过,你扣押我也没用,得不到什么利益。”甩着水袋,上面的绳子也跟着稀里哗啦的作响,打乱了这夜里的平静。
“你要去哪儿?”她不回鹭阙坞,又和这姜率走到了一起,要去哪儿,其实他已经知道了。
“我打算去夷南转转,上次姜将军说那里地势山貌都很奇特,我想看看。”白牡嵘也没遮掩,夷南那个地儿,不是谁想去都能去的。
宇文玠没有吱声,反倒是姜率和那些夷南兵紧张了起来。他们这些久战沙场的人只要紧张就会显出攻击姿态来,而只要表现出攻击的意图,他人就会察觉。于是乎,宇文玠的护卫也开始悄无声息的转移方位,打算随时迎接对方的攻击。
一时间,这处山坳的空气好像都不流通了,白牡嵘转了转眼睛,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姜率等人,又看了看对面的护卫,之后就笑了。
“你们这是做好同归于尽的准备了?你们要是打起来,我和我的前夫是不是也得打个你死我活的才行?前夫,怎么样啊?”这时局真是太多变了,刚刚同路奔波到这里,然后就要翻脸了。
“退下。”宇文玠开口,只是两个字,他四周的护卫便卸下了攻击姿态,随后退到了边缘。
白牡嵘也看向姜率,“都累了,坐下歇歇吧。”
姜率没有再迟疑,后退了几步,和自己的那几个兄弟坐了下来。
紧张解除,空气好似也再次流通,白牡嵘看着靠坐在那儿的宇文玠,不由得微微皱眉,“你受伤了?说奇怪倒也不奇怪,但仔细想想也还是奇怪,你干嘛和楚郁一副一定要弄死对方的样子?你们俩之前似乎也没有过节。你不想要他回边关,他觉得你挡路,但似乎也并没有到了一定要拼死的地步。”仇怨结的也未免太快了。
“你把楚郁从太子那儿劫走,又是因为什么?”甘愿冒险,但最后她也没跟着楚郁走。
“因为我满腔正义呗。”还能因为什么?
宇文玠长长的呼了口气,再没说话。
白牡嵘拎着水袋站起身,两条腿沉重无比,一步一步挪到宇文玠旁边,再次席地而坐。
“喝点水吧,让自己放松一下,刚刚跑的我都要吐了。”把水袋递给他,她一边说道。
宇文玠接过来,却是没喝。但也就在他抬手的时候,白牡嵘瞥见他手背上有血。
抓住他的手,借着黑咕隆咚的天色查看了一下,忽然喊道:“快,谁有伤药赶紧拿过来,这么大一个伤口,再不治就愈合了。”
她忽然惊叫的确是把护卫吓了一跳,都作势要把药掏出来了,听到了她的后半句,护卫哽了哽,又把手从衣服里拿了出来。
白牡嵘真是这世上最让人猜不透的人,行事作风简直就是谜一样。
宇文玠微微歪头看着她,面无表情。
白牡嵘则看着他开始笑,扔掉他的手,她笑不可抑,“知道你皮嫩,这么点划伤都得很久才会愈合,逗着玩儿的。你想必是受了些内伤,最后和楚郁各自一击,你们俩恨不得当即弄死对方,必然很疼。”直接上手拍了拍他的胸口。
宇文玠微微皱眉,却也没发出什么声音来,但其实他是疼的,而且是即便不碰也隐隐作痛。
“真疼么?”歪头看着他那不吱声的样儿,像受气包似得。他之前在官道上要把命都豁出去的架势,可和现在天差地别。
“嗯。”宇文玠回应了一声,但也仅仅一声而已。
他一向这样儿,白牡嵘倒是也不觉得稀奇了,抬手又在他胸上摸了摸,隔着衣服什么都没摸着,反正没流血。
她这一番行动像在占便宜似得,宇文玠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所以,你赶紧走吧。”回自己老窝待着去,那皇城抢不到就抢不到了,她也没觉得有多好。
“你今日又为何忽然出现?”本以为是为了楚郁,但现在她又在这里,那么就不是为了他。
“想给你收尸呗。”顺口说,看他盯着自己脸皮神经都不动的样子,又不由失笑,“稀里糊涂的就闯进去了,本来是看戏的。早就说过白姐是正面人物,看见不平事总是会参合进去。脑子还没考虑清楚呢,身体先行动了。”
“若战场上只有本王与楚郁,你又作何打算?”他问,一定要得到答案的那种语气。
闻言,白牡嵘顿了顿,随后摇头,“那就谁死了给谁收尸呗。”她又不可能去帮忙。
宇文玠缓缓地深吸口气,然后便扭过了头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