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人所在的小露台已经被隔绝成了另一片天地后面说起的话题并有些沉重了。
“我可能需要往云台一趟,尘渊回来后会代理一阵子掌门,你们老哥几个虽说不至于欺负他,却也不排除敷衍他的可能,所以云师弟,你可要做好表率……”
云珩先是一愣,转而明白过来,没想到都到了这一步了。
“我会的。”
“我狠话撂在这,你们要是敢欺负他,我出来后可就一个个上门打架了,反正咱们大青山的历代掌门,浑起来可都说不通道理的。”
云珩无奈叹了一声,郑重其事,“掌门师兄尽管放心,我云珩大小是个长辈。”
风伯牙乐了,指了指云珩又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整座青山,眯着眼睛,坏笑道:“我们这些人,哪一个有点长辈的样子?”
云珩腹诽,你丫原来还知道自己没个长辈样子啊。
这却是说人不说己,浑然没注意自己其实也是一路货色,大抵也只是自我感觉良好,觉着自己是个合格长辈。
风伯牙看破不说破,心道反正你就算教得再好,不还是我勾栏山的人。为此,大抵少了几分对黎尘渊的埋怨。
也是个好孩子呢,至少在拐骗别峰小姑娘这一点上,深得我真传……
风伯牙老怀大慰。
云珩看着他那副嘴脸,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却也清楚不是什么好事情。
再又吹了半晌小冷风,云珩忍不住开了口,“讲实话,学清宫这次过分了,依着我们几个老兄弟的意思,不如直接干他一票,估摸着这会他们都还没走到云雷镇……”
风伯牙笑看着云珩,“我也是这么想的,要不师弟你亲自带队?后面干他一票,给他们来一次大出血……”
云珩瞪了风伯牙一眼,“幼稚。”
风伯牙笑了,“好不容易将这些瘟神送走,暂时就不要给自己找麻烦啦。而且如今无论是学清宫,景明寺,还是那座知世书院,恐怕都被渗透得过了头……这近半年时间,师弟应该看出来了,他们对于三家之间的大道之争已经摒弃了以往很多观念,这些人不纯粹了……”
“莫说这三家吃干饭的……单说昔年五绝,如今也都离心离德,内耗不断,再又面临大泽那边的压力,不晓得暗中多少人倒戈了……”
风伯牙脸色肃然,长吁了口气,“苍炎狱啊,这手伸的很长了……”
云珩也收起了心思,沉默不言。
风伯牙今夜与他说这些,不单单是终于送走那波瘟神后的轻松感慨,涉及的还是极远之后的事情,其实有种在交代后事的意味了。
风伯牙不是骤然要往“云台”去,这件事其实已经酝酿了许久,一直以来风伯牙自身尚且无足够把握,掌门职责也容不得他早早做甩手掌柜。眼下趁着这场九州演武,家里清扫了一遍,虽说还有些犄角旮旯有积灰,倒也不至于人过引风起了。因而这个时候由黎尘渊代理掌门,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而他自己,倒也不是说有了十足把握,只能说已经到了不得不走出那一步的时候了。
诸无幽已经到了那个点了,维持如今战力的日子,恐怕也长久不了。
云珩对这些还是明白的。
他也知道师兄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了。
因而心里有些难受。
再如何不着调,到了需要担起责任的时候,却丝毫不会犹豫。
“今儿咱们也去蹭一杯酒吧。”风伯牙突然转过头来,云珩正诧异之际,风伯牙已经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过来勾搭着云珩肩膀,“我可记得你还有坛老陈酒的啊。”
云珩一脸惊恐,脸色刷的白了,“你怎么知道。”
“猜得不行啊?”风伯牙笑意更甚。
云珩想死的心都有了,绝壁是离鸳透出去的口风。
这个长辈当的有些失败啊,果然自己也还是没什么长辈的样子啊。
苦不堪言。
事已至此,又能如何,认栽呗。
两位长辈提着酒过来混吃混喝的时候,不折峰众人都有些局促,尤其是看到苦着脸的云珩,一个个都不敢动了。
倒是风伯牙热情,没个掌门样与众人坐下,拉着人说起了久远的故事。
那是在他还未当上掌门之前,下山游历的故事。
星河璀璨,慈祥的老人说起年幼的故事,年幼的孩子听着渐渐睡了过去。
青山,真好啊。
……
鞭炮声中,玩闹了一夜的众人醒了过来,嚷嚷着守岁的最后都没有收成,怪来怪去最后怪到了风伯牙那坛子好酒上。
跟着是发压岁钱,只见东流二师兄黑着脸坐在屋檐下,看着面前排成长队的家伙,气不打一处来。
乍然看到某个不识趣的家伙,冷眼如剑,削了过去,“王浩然,你小子要是再敢排队,信不信我切了你?”
领过两次压岁钱,打算第三回再领的年轻弟子嘿然笑着,揉了揉脑袋,“这不是昨晚喝多了嘛…”
东流横了他一眼,众人哄笑。
领过压岁钱,各峰真传都往这边过来拜年,林不二几人更是直接赖着不走,一个劲询问着昨夜的好酒,寻酒无果,竟然也要起了压岁钱。
东流气不打一出来,原本收起来的剑骤然出现在手中,出了半寸,和颜悦色,“来来来,都好好排队,领压岁钱了。”
林不二几人才借了个由头说起了旁的事。
东流师弟,真是好凶啊。
……
宋就从沉月潭爬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瘦了好几圈,瘦骨嶙峋,这幅模样恐怕就连潭里那尾鱼看了都要嫌弃了。
爬上岸边,倒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眼圈泛红,我特么到底是得罪谁了。
风伯牙在宋就出潭时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道神识往这边落了过来,在宋就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宋就“审视”了一遍。
“咦,还不错啊,这座水宫搭的还算看得过去……”再又细“看”下去,风伯牙闭着的双眼骤然睁开,一脸难以置信,“奇了怪哉,这他么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