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槐树下,宋豪召集陈放、宋发财的大闺女宋伊梅、还有自己的妹妹宋娜开会。说要商量给驴割草的事情。
宋豪模仿他爹的样子,站在大槐树下的土堆上,一手叉腰,说:“从现在开始,你们几个每天交二十斤青草,不交或者交不够的,扣工分,收了麦子扣粮食。”
“我们割草,你干啥?”陈放不服气地问。
“我是队长。”宋豪骄傲地说。
“谁选你当队长了?”陈放继续问道。
“谁选我?宋娜你选不选我?”宋豪问他妹妹。
“我选你。”宋娜欢天喜地地说。
“你哩,宋伊梅。”
宋伊梅胆怯地望着陈放,这个因为父亲有病,母亲因为一连生了三个丫头,好像都是她的错。从小受尽白眼,没有过温暖,一直怯怯地生活。
“说你哩,宋伊梅,你要不愿意选我当队长,就把你家开除出去,小毛驴没有你家的份,收麦子让你爹妈自己拉着石磙碾麦,累死他们。”宋豪威逼道。
“我也选你当队长。”宋伊梅低声说。
“好了,陈放,你就不用说了,少数服从多数,现在我宣布我宋豪就是割草对的队长。从明天开始割草。”生产队解散了,宋有理不干队长了,这个小子也要过把队长的瘾了。
第二天,刚吃过早饭,宋伊梅就跨着草篮子来到陈放家。“陈放哥,割草去吧。”
陈放着才想起昨天宋豪给他们下的命令,忙胡乱地扒拉几口稀饭,抓起一个窝窝头,边啃边找草篮子。
麦穗将要泛黄,田野到处是绿油油的,太阳暖洋洋的,小鸟飞上飞下,或低空盘旋,或凌空跃起,叽叽喳喳,交配或搜寻小虫子。虽不是农忙季节,田野仍有不断劳作的人群。
到处生机盎然,却很难找到野草,那时候,不像现在,找人拔草还要付钱,小草还没有露头,就被人铲去,那时候家家都喂有羊兔子,闲时都在割草。
陈放领着宋伊梅,宋伊梅虽然比陈放小半岁,可是割草很快,半晌,就割了满满一篮,有狗尾巴草、齐齐牙,面条棵。
“陈放哥,今年你上学不上?俺爹说今年让我上学哩。”宋伊梅边走边问。
“我不知道,俺爹没有说。”
“你也上学吧,咱俩刚好一班。”宋伊梅说。
“你爹咋会让你上学了,他不让你在家干活?”
“俺舅给俺爹说的,本来俺爹没有打算让我上学。”
“可能俺爹也要让我上学了。”
“那咱俩就要一班了。”宋伊梅高兴地说。
在一棵大杨树下,两人听了下来。“我给你揉麦子吧。”宋伊梅说。
掐了几穗金黄的麦子,在宋伊梅的小手里很快揉成了一小把肥嫩的麦粒。
陈放接过。刚要放进嘴里,却看见宋伊梅岔开的双腿,裤子破了,露了一个洞。
见陈放眼睛直了,宋伊梅低头一看,忙夹紧双腿。
远远地看见宋娜跨一个草篮子走来。见陈放两人的篮子满了,宋娜说:“你们等等我。”
“不等,天就要热了。我还要赶快回去里,要不俺妈要骂我了。”宋伊梅说,
“你们不等我,我不让俺哥收你们的草。不计你们的工分。”
没有办法,陈放和宋伊梅就在打槐树下面等。过了好长时间,宋娜从地里出来,只割了半篮子青草。
回到原来生产队的牲口院子,宋豪真像一个生产队长一样等在那里。身边放了一杆大称。
“来、来,一个一个的过称。”
宋豪人模狗样的挑起大称,踮起脚尖,一一地称了,说:“宋伊梅十八斤,陈放十九斤,宋娜二
十五斤。”然后把几个人的篮子里的草快速地倒在一起。
“宋豪,你认称不认,宋伊梅的篮子明显比宋娜的多,咋就宋娜的二十五斤,宋伊梅的就十八斤。”
“刚才,你没有看见称,这是称出来的,咋了,你不信。”
“重新称。”陈放梗着脖子说。
“草就拢到一起了,你能分开?”
“我能分开。”陈放说着,就去扒拉草堆,草堆不大,陈放抱起一掬子草往旁边放,却从里面|“咚”地掉下一块砖头。
“宋娜的篮子里有砖头。”陈放大声说。
“我没有。”宋娜委屈地说。边哀怨地望着宋豪。
“你看见宋娜的篮子里有砖头了?我说是你的篮子里有砖头。”
“宋豪你不讲理。”陈放继续大声吆喝着说。
“你再说我打你。”宋豪说着就上前就要抓陈放。
陈放真有点怕宋豪,忙往后躲。宋伊梅忙啦住陈放说:“走吧,陈放哥。”
陈放觉得伊梅的手暖暖的,柔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