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怎么?是受牵连了还是违反计划生育了?”
“我哪会违反计划生育啊!我还上着学哩。”
“看着就是一个学生,脸上还没有扎毛哩。”大姐有点取笑陈放。
“我都十五了。”陈放说道。
“十五岁还是一个小屁孩呀!”
陈放有点不好意思,就说:“谢谢你,大姐,我该走了。”
“你带着手铐就在街上走啊?”大姐不放心的说。
“我想办法。”陈放想早点回去,要不母亲他们找不到他该担心了。
要走出照相馆了,陈放又拐了回来,说:“大姐,你能不能给我照张像。”
“就这样照吗?”
“是,就这样照,戴着手铐照。”
“好吧,”大姐有点狐疑地往着陈放。
很快照完,从不同的角度照了好几张。
“我现在没有钱,等来拿照片的是给你钱,好吗?”陈放说。
“好,好。一个礼拜后照片洗出来,到时候你来拿。”
“这些照片只有我才能来拿,可以吧?”陈放有点什么预感,说道。
“好,好。”知道了,大姐说。
陈放又出门,大姐叫住了他,你这样很不好看,我给你找件衣服。
大姐从楼上拿下一件褂子。“是我弟弟的,你披上。”
大姐想的真周到。披上这件衣服,外面根本看不到陈放戴着手铐,还以为陈放是背着手闲逛哩。
走在街上,陈放真的不知道往哪里去了,回家,谁能给他打开手铐呢?那么,又往哪里去?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到乡政府去,自己没有做任何坏事,凭什么要抓我,凭什么给我戴手铐?
往东,过了一条街,就是乡政府,乡政府是一个三层楼,两边有若干个平房。此刻,院子里人来人往,想是为了刚才计生办的事件忙活。
陈放径自上了二楼,他知道,领导一般都在二楼办公。在楼西边,有人拦住了陈放。
“你找谁?”那人问道。
“找乡长,”陈放说。
“下去,下去,没有看到在忙哩吗?”那人不耐烦的说道。
“我找乡长怎么了?我就不能找乡长?”陈放说道。
“我让你下去,听见没有?”那人又大声呵斥道。
这时,从屋里出来一个男人,白净脸,浓眉大眼。“吆喝啥?刘宝。”
“这个人吵着要见你。”
“让他进来。”
陈放进了屋,这是一个大间,一看就是主要领导办公的地方。屋里坐了几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那个计生办的王主任。
“找我有啥事?”浓眉大眼的男人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坐了,问道。
“我找乡长。”陈放说。
“我就是。”
陈放扭转身子,抖落身上的衣服,露出戴手铐的手臂。
“咋回事?”乡长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昨天晚上,我什么事都没有做,计生办的人把我抓来了,还把我拷了起来,在小黑屋里打我,将我吊起来。我来问问,到底我犯了什么法?”
“王主任,咋回事?”乡长问道。
王主任已经是一脸虚汗。说道:“我不清楚,我问一下。”说罢,就要往外走。
“你站住,一群啥jī巴东西,成事不足坏事有余,你们干的好事,你当主任会不知道?先把手铐打开再说。”
王主任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哗啦啦地给陈放开了手铐。
陈放的手因为拷的时间长了,手腕处有青紫的淤痕。陈放用手相互搓着。
“你是哪村的?”乡长问。
“东拐的。”陈放答道。
“你先回去吧,事情我们正在调查处理。”
“调查要多长时间?”陈放问。
“有事情会通知你。”
“不是你们通知我,关键是要给我一个说法。”陈放说。
“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不是乡长开恩,你小子还得进去,还不快滚。”一边的王主任刚受了气,有点不耐烦,冲陈放吼道。
陈放就要走。
“别急,小伙子,给你个钱,回去坐三轮车。”乡长说着从兜里掏出十块钱,递给陈放。
陈放想,不要白不要,权当是对昨天晚上的补偿,就接了钱。
陈放掏两块钱雇了一辆三轮车,让三轮车一直开到家门口。到了家门口,陈放大摇大摆地从三轮车上下来,挥了挥手,让三轮车走了。
有邻居看到,有点惊诧。一般人外出,有谁会叫三轮车啊,就是乡干部下乡也是骑自行车。能坐三轮车,是很奢侈的。
母亲见陈放回来,高兴地迎来,上下打量,问道:“放,你去哪里了,有人说昨天晚上你被乡里的人抓走,你货叔正找人去打听哩。”
“没有事,今天早上我出去办点事,那样给你说。”陈放没有给母亲说昨天晚上的事情,怕母亲担心。
进了家,洗了个凉水澡,钻进屋就睡,一觉就睡到太阳落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