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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哼一声,脸色漆黑之极。
“陛下,我们来做个交易如何?你告诉我何以确定关押你的人是淮疆之人,我便告诉你这玉佩的来历。”
慕容云海的眼底闪过一抹亮光,显然是同意了。
“我被关押在这里很多年,他们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我施针,用药材。虽然来施针和用药的人穿着都是南离之人的打扮,但是朕能从他们的身上闻到一股长期浸淫在毒药中的味道来,且那种味道绝对是淮疆才有的味道。”
话已至此,已经不用多问什么。
更不必问慕容云海一个毫不懂药理和医理的人怎么能闻得到药材和毒药的味道,并且能分辨出是淮疆之毒来。
这一切皆和“宗惜姿”这位女子有关。
所谓爱屋及乌。
爱上了一个人,就是爱上了她的一切。
她的好,她的坏,她的喜好和喜怒哀乐,有时候甚至连她的呼吸都会觉得是一种美妙的节奏。
此事无关风与月,无关其它,只因爱的真切,爱得……铭心刻骨。
苏槿夕沉默半晌,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
“这玉佩是从我母亲的遗物中得来的。”
“你的……母亲?”
“是的!”苏槿夕点头:“我的母亲便是宗家医派的三小姐宗惜姿。”
很难描述慕容云海在听到苏槿夕这句话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那神情中有喜悦、有欣喜、有哀伤、有挣扎,不过……更多的是绝望。
苏槿夕从来都没有想到,一个人的表情竟然会如此复杂。
半晌之后,慕容云海才正眼瞧向了苏槿夕。
那种眼神烙印在苏槿夕的心底,让她一生都不会忘记。
目光分明是平淡的,但她却能从其中读出了比利刃还要锋利,还要刺痛人心底的东西来。
他瞧着苏槿夕,说:“如果,你真是惜姿的孩子,朕就是你的生父。”
生父?
苏槿夕从来都不知道“父亲”是怎样的一种概念,但今日却让她刻骨铭心地读懂了一回。
都说父爱如山。
确实如山!
因为他站在哪那里,分明是初识,却让你瞬间有种后悔与他相遇的想法;分明骨肉分离又重逢,应当是动人的、欢喜的,生命里忽然多了一个亲人,更是值得激动的,但是他却能让你的心瞬间从云端跌落到布满冰川的深谷里。
他就在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只一个眼神,就能瞬间如锋利的刀剑一般,刺痛你心。
因为他的神情中分明显露着怎么也无法掩饰的冷漠、嫌弃和疏离。
因为嫌弃你不该出生在这个世上,所以才冷漠,才梳理。
这一切都已经够明显了,但他却非要残忍地补充一句:“你……还是出生了!”
好似要戳穿你的心底,将“你不该来到这个世上”这几字深深地烙印在你的心上一般。
平生第一次,苏槿夕的内心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刺痛和窒息感。
她强力地忍着各种难忍的情绪:“我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
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慕容云海竟然道:“朕知道。”
那种疏离,那种嫌弃和冷漠,竟然带着一种让人说不清的责怪,似乎宗惜姿的死和苏槿夕有着莫大的联系一般。
她的母亲宗惜姿到底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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