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起来。
露出了她本来阴冷犀利的眸子,一阵转动,望见了窗前的三藏,见到了他苍白的脸,没有血色的嘴唇。然后,她看到了三藏手臂上的针,连接自己和他的输血管,还有正在流动的鲜血。嘴唇一阵颤抖,睫毛也一阵颤动。
狸猫精只觉得全身一麻,仿佛一股电流轻轻击打在她的心房,引起她全身轻微的抽搐与肉麻。飞快闭上眼睛,她不愿意再看见流进自己身体的鲜血,也不愿意去见三藏苍白虚弱的面孔。
只要自己看不见,那么就可以当作一切都不存在,因为流进身体的血,仿佛一支尖锐的军队,正无坚不摧地冲进一座冰冷坚固的城市,然后将高大的城墙飞快地瓦解,顿时间便使得城墙摇摇欲坠,碎石都会轰然一声全部倒塌,最后城头全部插上敌军的旗帜。她拚命想要阻止那血液的流进,全身却一动也不能动。
脑子中,两个念头不住地交战,冷漠与热切之间。凝固与融化之间,阴狠与柔弱之间,开始拚命纠缠翻滚、争斗。使得她眼皮不住颤抖。眉头开始扭曲最后脑子轰然一声,她又昏厥过去,蓝叶子丝毫没有关心狸猫精曾经醒来过,飞快点了狸猫精的身体后,将那银针一根根飞快抽出,扔到旁边装满清水的瓷碗里面。
抽完狸猫精身上所有的银针后,飞快拔出输血管两头的针头,停止了三藏给狸猫精输血。食指轻轻一拂,点了狸猫精右边放血的穴道,使得她停止流血。而后,蓝叶子直接坐倒在地上调息。
全身上下被汗水湿透,头顶上白气缭绕,脸上苍白无色。
三藏见到蓝叶子颓丧坐倒,觉得自己也仿佛虚脱一般,浑身冰凉,眼前一黑,便也彻底睡过去。窗户外面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还有胃里咕嘟咕嘟的叫唤声,将三藏吵醒了。三藏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身体一阵温暖,原来身上正盖着棉被,也不知道是谁给盖上的。目光四处一转。见到蓝叶子依旧在地上打坐。他猛然想到狸猫精。
想看到此时她到底好了没有。目光一转,三藏发现床上已经空了,除了自己没有别人。三藏猛然坐起身,发现手中抓的被子有些湿,连同自己胸前的衣衫也是湿的。三藏觉得奇怪,难道是自己睡觉的时侯流口水,将被子也打湿了吗?可是三藏睡觉的时侯,又没有流口水的习惯。不过或许换了一个睡眠的环境就会流口水了。
所以三藏很谨真地闻了闻被子上的湿迹。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口水干了之后,会有一股特殊的味道的。当然,这被子上的湿迹“那是泪水打湿的!”正在闭目打坐的蓝叶子忽然说道。
三藏微微一愕,没有再问。这泪水应该不会是自己的,也不会是蓝叶子的,那答案是唯一的。飞快从床上起来,见到炉子上的火已经熄灭了,打开上面的瓦罐,发现里面的药也干了。不过,里面的药材并没有烧焦。记得昨天的炉火是非常微弱的,那么瓦罐里面的药水肯定不是被烧干的,而是被喝掉了。
三藏快步走到门口,双很在屋外探寻狸猫精的身影。“走了!”蓝叶子淡淡说道:“天快要亮的时候走的。三藏心中涌起一阵奇怪的感觉,或许她走了,自己应该很高兴的。若不是她危在旦夕,三藏早就从她的身边离开了。此时,她自己一个人走了,而且连药水都喝下去了,想必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那么自己便可以心安理得地回家了。
接着,三藏开始在屋子里面四处寻找,想要找到纸条什么的。毕竟无论是小说里面,还是电影、电视里面,里面的女主角不告而别时,通常会留下一张深情的纸条。
“提了十三次笔,犹豫了一个半小时,没写出一个字,”蓝叶子淡淡说道,连提笔几次,犹豫多久都记得清清楚楚。真是怀疑蓝叶子头顶上还长了另外一双眼睛“多谢了!”三藏此时对蓝叶子多了几分敬意,光凭着昨天他救狸猫精的本领,此时都是不凡的。更何况,他为了救狸猫精,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力。“我要回去了。很久没有回家。
那边或许非常焦急了。”三藏朝蓝叶子说道。“是!”蓝升子缓缓站起身体道:“在下恭送先生。”说罢。蓝叶子将三藏送到门口。三藏顺着精巧的楼梯,,从树上的木屋走了下来,走到地上,他转身朝蓝叶子问道。“请问,如何才能走出去?”“沿着河的下游一直走”蓝叶子回答道。
三藏心中涌起一阵好奇道:“那要是沿着河的上游一直走呢?”“不知道,没有去过,不敢去,不想去。”蓝叶子回答道。“那里很神秘,很恐怖?”三藏问道:“那里有很厉害的人?”
“是,不知道是不是神秘,但是很恐怖,”蓝叶子说道:“我不敢上去,是怕想起昨日的噩梦。我们再也经受不起再一次噩梦的折磨。妖怪中也有热爱和平的,也有不爱打打杀杀的。往上走一步,就会让我想起那些让我忧愁的人。让我无限怀念却死去的人。我只能在这里醉生梦死地活着。
强行树立一个信念让自己活着,然后拚命地坚定自己的信念“什么信念?”三藏忽然问道。“对芝蛛的痴恋。”蓝叶子缓缓说道。面色顽丧的他。面孔也不再那么光洁。不那么嫩了。不再显得那么年轻俊朗。而显得憔悴老态,如同三国演义里面被病痛痴缠的郭嘉。
三藏心中顿时涌起一阵谦然,强迫自己去爱一个不可能得到的人,作为自己活下去的信念,真是一件极其悲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