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潆中,洛蓁仿佛觉得自己置身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头好重好痛,身体热得像要爆炸般。她极力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却像有千斤重似的根本睁不开。此时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来,云儿,喝口水。”
然后是两片湿润灼热的唇贴上地的唇.缓缓将水传进她口中。洛蓁如获甘霖般地吸吮着,那人也一口一口地喂着她。
“云儿,快醒过来!我们已经离开琉璃谷了,云儿!”
洛蓁浑浑噩噩中觉得自己闭着眼,却又好像可以很清楚的看见周遭的一切。她看见自己躺在一个男人的怀中,不!应该说有一个女人,就是那个时常出现在她梦中的女人躺在一个男人怀中,可是为什么这女人长得和自己如此相像?而男人既温柔又怜惜地说:“云儿,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我们好不容易才离开琉璃谷,你可不能病倒了。”
洛蓁听到自己不!应该说是那个叫云儿的女子回道:“渊哥哥,我好像听到娘在叫我,你有没有听到?”
“这里离琉璃谷有十来里路,不可能听得见的,你别胡思乱想。”
“可是我真的听见娘在叫我,又来了,渊哥哥,你听听。”
这次男人静下心来聆听,但寂静的山林中,除了虫呜鸟叫外,根本没有别的声音,他摇摇头说:“你大概听错了,这里除了我和你,没有其他人啊!”他无限怜惜地拥紧怀中里面昏睡里刚清醒的爱人,显然云儿是生病了。
“娘!不要生云儿的气,娘!”
“云儿,镇静些,别胡思乱想!”男人双手紧紧搂住云儿,好声好语地劝着。
神智有些混乱的洛蓁,不!懊说是云儿,她感觉到母亲愤怒的声音不断在耳边响起----
云儿,娘儿,娘不是反对你和夏候渊在一起,只是娘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你和他离开琉璃谷,如果你执意要跟着他去.那我就当作从没生养过你这女儿。
云儿!相信娘,他会伤害你的,娘实在不忍心见你试凄啊!
云儿,你想,一桩不受父母祝福的婚姻,能得到幸福吗?
你只要踏出琉璃谷一步,就别想再踏进来,我蓝织英没有你这样不识大体又不听劝的女儿,我永远都不想再看见你。
“娘!不要,不要!”
洛蓁猛地坐起身,涔涔的汗水将衣服全弄湿了,而她两眼无神地打量着周遭的环境。这是个她不熟悉的房间,没有虫呜鸟叫,没有男人温柔的拥抱,也没有母亲绝望、伤心、愤怒的呼喊,一切只是一场梦,原来又只是一场梦。
“小姐!你怎么啦?又作恶梦了?”翠墨见到她大喊大叫地醒过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针线,上前关心道。
“我没事,只不过有点累。现在是什么时辰?我怎么会在这里?”洛蓁边说着就想下床。
翠墨将洛蓁按回床上阻止道;“小姐,现在已经是未时了,体身子不好,再歇一会儿吧!”_“未时?”自己竟然一觉睡到未时?在这里不比在家里.怎么说都是嫁过来的媳女,哪有睡到未时的道理?于是她再一次掀起被褥,准备下床“不成,睡到未时,会让人说话的,快过来帮我更衣。”
“小姐,你不知道自己病了吗?你已经睡三天了,今天是第四天,老夫人担心得不得了,叫我照顾你呢!”
“三天了?怎么会这样?”洛蓁惊愕地坐着,脑中极力回想自己入睡前的最后印象。
“四天前的夜里.小姐昏倒在小径上,全身发烫,对了,你怎么会昏倒在那里呢?”
“我”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洛蓁原本就惨白的睑更加没有血色,她想起在鹅卵石小径上那个飘来荡去的白影,那个阻拦她去路的男人。天老爷,她是不是撞鬼了?否则那个人的手为什么会穿过自己的脸,呈现半透明状态?
“小姐?你怎么全身抖个不停呢?是不是会冷?”
翠墨急着从衣柜里取出外衣想为她披上,但洛蓁冰冷的手抓住翠墨,猛摇着头,声音又急又怕地说:“我我看见不,说出来你也不会相信,可是我真的看见了!”说话的同时,还转头望着四周及窗户,仿佛那个白影随时会出现般。
“小姐,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为什么吓成这样?”
洛蓁摇着头,不停地喘着气,一颗心怦怦跳着,一面想着,应不应该告诉翠墨?还是不要告诉她好了,免得她担心害怕,以后只要自己夜里少出去看月色便是。
“没事,大概是眼花,我该起来了。”虽这样说,但她心里不免余悸犹存。
翠墨对洛蓁的话不但没有反应,甚至走上前将门关好,回身沉着脸说:“姑爷醒了!”
“姑爷?什么姑爷?”对翠墨反常的行为、言语,她完全摸不着头绪,也听不懂,这丫头今天怎么神神秘秘的?
“就是欧阳家的少爷欧阳濂,咱们梅家的新姑爷,他醒了!”
“你是说”错愕让洛蓁的反应慢了半拍“那个一直叫不醒的欧阳濂醒了?”
“是啊!就在小姐昏倒的那天夜里,他醒了。而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欧阳家上下所有的丫环、奴婢,说要找一个人。”
“他他知道我的事吗?”
“知道,不但知道还发了好大一顿脾气,把老爷气跑,把老夫人气哭了呢!”
“为什么!”
“好像是他说自己根本不该娶亲,也不想娶亲,更不想因为这样而耽误小姐的终身,所以他直要老爷夫人把小姐送回梅家呢!”
是这样吗?看来,这个欧阳濂倒也是个明理之人,不过,欧阳老夫人会答应吗?尤其他这次醒来,恰好自己刚过门,在哪些巧合的机缘下,她会答应让自己回家吗?洛蓁怀疑着。
这天下午,洛蓁在房里吃着她四天来的第一餐,由于向来食量不大,因此也只是草草喝了一碗半的鸡粥,随意夹了几口菜便算了事。接着便漱口、洗手,才刚抬起头来,只见一名年约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站在门口怯生生地不敢开口。
“什么事?进来说吧!”洛蓁柔声招呼着。
“老夫人要我过来看看少夫人醒了没,如果醒了,请少夫人到书房见她。”
“好,你带路,我马上就去。”
洛蓁擦干双手,跟着小丫环踏出房门,穿梭在迂回曲折的长廊中,当经过一处广大的空地时,洛蓁瞧见一群丫环站在那儿,吱吱喳喳好不兴奋,似乎在等着什么人的样子。
“她们在做什么厶?”洛蓁问带路的小丫环。
小丫环瞧瞧那群人,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仿佛也感染到那丝兴奋“是少爷要见她们。”
小丫环的回答让她想起翠墨曾说过,欧阳濂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召集所有欧阳家的女眷、丫环,说是要找一个人,也不顾自己才大病初愈,身于还弱着呢!洛蓁笑了笑.要小丫环继续带路。
一进入书房行完礼,欧阳老夫人便拉着洛蓁的手坐在自己身边。“蓁儿,多亏了你,否则濂儿也不会醒来.你真是我的好媳妇儿。”
“不,只是凑巧而已,蓁儿没有做什么”
“走,我带你去见濂儿,你们两个还没正式见过面呢!”
“不,我”洛蓁根本来不及拒绝,就让左右的人簇拥着来到刚刚她经过的那片空地,现在这里已不复方才的喧拢,所有的女眷、丫环大胆几乎目不转睛又带着几分羞涩地望着她们的少爷欧阳濂。
欧阳濂披着外衣,身材高大挺拔,一旁跟着的是妹妹欧阳玉娟。他专注地在一个又一个的女眷、丫环面前打量着,每看一个就摇一次头,末了他垂头丧气道:“小娟,还有其他人吗?”显然这里面没有他要找的人。
“府里所有的女人你都看过了,这是最后一批。”欧阳玉娟纳闷地盯着病体未愈却依然俊美得令人不敢逼视的哥哥,他到底想找谁?“你到底要找谁啊?哥。”
“没有了吗?怎么可能?我那天晚上明明亲眼看见她的,怎么会找不到?”欧阳濂喃喃自语的说着。一抬起头,看见母亲正领着一群人过来,心知母亲一定带着那刚
饼门的梅小姐来见自己,顿时整张脸冷了下来。
“濂儿,过来瞧瞧你的媳妇儿。”欧阳老夫人笑逐颜开地喊着。但欧阳濂不仅没有回应,竟然掉头就走,理都不理母亲的话,气得欧阳老夫人一身发颤,怒喊:“濂儿.你去哪儿?给我站住!”
“娘.我不是要您派人将她进回去吗?”
“既然拜过堂,就是你的媳妇儿,岂有随随便便就送回娘家的道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蓁儿犯了七出的哪一条,被休了呢!”
“跟她拜堂的人又不是我,怎能算是我的妻子呢?更何况这种为了钱不惜委屈自身幸福下嫁的女人,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看也罢!”欧阳濂背着身子冷冷说着,好像连转个身都觉得多余。
“你这不孝子,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真不知道你父亲是怎么教你的?你以为人家蓁儿喜欢嫁给你吗?告诉你,她为了不想守着你这没未来的丈夫,在洞房花烛夜曾经上吊,幸好发现得早教了回来,否则我们怎么对得起亲家。”
“什么?”欧用濂听到这话不由得一颤,竟有此事?想来这梅家小姐也是不得已才上花轿的,可是既然如此,为什么她又愿意留下来照顾自己呢?不!说什么都得送她回去,他不可能娶别的女人为妻,也不可能将心分结其他女人,除了云儿,他谁都不要!可是云儿,你在哪里?为什么我找不到你?他灰心地往前走,将一干人全丢在空地上。没有云儿,他醒不醒又有什么意义呢?
“站住!”一个女子娇斥道。那声音是陌生却又动人的,欧阳濂不由得停住脚步,想听听她要说什么。
“人谓知恩不图报,是为禽兽。我梅家承受欧阳家的再造之恩,因深感无以回报,所以才出此下策,绝非像你所说的是为了钱财下嫁。想我梅家虽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官宦世家,但好歹也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再怎么落魄也不会沦落到卖女儿的地步。如你真要我回去,那就把休书写来,我梅洛蓁立刻走人,绝无怨言!”
这话说昨铿锵有力、不卑不亢,让欧阳濂听了心中暗暗叫好,好个梅家小姐,有志气!这等奇女子,不见见还真有些可惜。心念一转,他立即转过身寻找声音的主人.当他看见洛蓁时不觉一愣,继而大喊了声:“云儿!”
洛蓁在瞧见欧阳濂的长相时,一张脸霎时血色全无,方才那种如虹的气势顿时消失无踪,柔弱的身子抖个不停,一只手指着他,久久说不出话。
“云儿!”欧阳濂不敢置信地走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想过多少回梦过多少夜.却始终不得见的爱人。他澈动地伸出手想碰她,但尚未碰到洛蓁,便听到一声尖叫传出。
“不要!”
欧阳濂眼明手快地接住她往下滑的身子,着急地喊:“云儿!云儿!”
再一次饱受惊吓的洛蓁,早已不省人事地倒在欧阳濂怀中,这可急坏了所有的人。欧阳濂更是顾不得自己身体仍虚弱,一把抱起洛蓁就往回走,将所有愣在当场的人全置之脑后。他只是心疼不已地盯着洛蓁那美丽却苍白的小脸.一面自责又吓着她了。那天夜里在小径中把她吓昏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呢,怎么偏偏就忘了?
将洛蓁放在床上安顿好后,欧阳濂自己也有些头晕目眩,但还是强撑着精神,照顾他寻找已久的梦中人.一双眼炯炯有神紧盯着她,片刻也不愿离开。
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一百年了,在一百年数不尽的痛苦悔恨失望与相思的煎熬下,他终于找到他的妻子蓝纤云!这一百年来,他不惜违反天地的运常之理,放弃无数次投胎转世的机会,上穷碧落下黄泉,吃尽苦头
尝遍寂寞,用尽所有可以用的方法,求了他所认识知道,甚至不认识的神仙、高人帮忙,为的只是寻找一百年前饮恨自尽的妻于。但是茫茫人海、悠悠天界、冥冥黄泉,竟然遍寻不着爱妻的下落,蓝纤云就像人作雨的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直到最后,他决定投抬到人间来寻找她。一百年了,云儿,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一百年来,休究竟在哪里?你还记昨那个教你痛彻心扉的丈夫夏侯渊吗?
欧阳濂无法自己地伸手轻抚着洛蓁那粉嫩姣好的脸庞.滑过她脖子上已淡去的勒痕,忍不住心疼与悸动尽管她的容貌略有不同,名字也不一样,甚至连记忆都不复存在.但在他的灵魂深处,在那潜藏的意识中,她还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蓝纤云。不论她化作什么模样,他都有办法一眼认出来,只是云儿,你还记得我吗?你又为什么会想不开上吊自杀呢?天可怜见,让我找到你,让你又次成为我的妻子。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云儿,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受半点委屈,我要爱你疼你、护你,云儿,我的云儿!
“云儿”欧阳濂喃喃念着,动也不动地盯着洛蓁,丝毫没有察觉翠墨的接近。
端着热姜汤的翠墨,有些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竟然坐在床边照顾他第一次见面的妻子,那份温柔、深情,实在教人动容,可是刚刚说要送小姐回娘家的.不也是他?翠墨纳闷不已,又有些尴尬,不知为何,她不太愿意开口去破坏这令人看了脸红,又止不住靶动的一幕,于是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没想到欧阳濂自己先开口了。
“端上来给我吧!”他回过头轻声说着,投给翠墨一记鼓励的笑,那笑容几乎教人喘不过气来。这欧阳濂实在好看得有点过分,哪像病还没好的人!
翠墨愣了愣,呆呆地呈过姜汤,直到手中托盘空了.仍未回过神。等她好不容易回过神,眼前的一幕却教她脸红到耳根,因为这位新姑爷正子谠嘴,一口一口喂着小姐喝姜汤呢!
处于迷潆状态的洛蓁,完全不明所以,她不自觉地吸吮着从他双唇不断送人的汁液.耳旁仿佛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轻声喊着:“云儿,快醒来!”以为自己在作梦的洛蓁,微启双唇,想开口说话,但迎接她的却是个足以教人销魂的热吻,那感觉太真实了,真实得不像在作梦,好像真有人在亲着她似的。
会是表哥彦文吗?不,彦文表哥虽然很喜欢她,却只敢轻轻碰她的额头、脸颊,偶尔抱抱她、牵牵手。绝不敢这么放肆的。从来没有人曾这么火辣辣地与她纠缠,除了梦中那个叫夏侯渊的男人。当夏侯渊吻着梦中女子时不也哪些热情、肆无忌惮吗?可是那毕竟只是梦,现在这一切却如此真实啊!
“云儿!云儿!”欧阳濂低声呼唤,一手轻拍她的脸庞“快醒醒,云儿!”
洛蓁虽然紧闭着眼,意识却慢慢清楚过来。这一切太真实了,如果只是梦,为何她会觉得双唇仍是一阵滚烫,而那抚着她脸庞的手竟是如此温柔、熟悉?这不是梦,这不是一场梦!
洛蓁猛地睁开眼睛,映人眼帘的是张似曾相识的男人面孔,而这男人一对深邃的服正眨也不眨地紧盯着她,他的唇离她不到一寸,两人间的距离近到可以感觉彼此的心跳与气息,洛蓁惊讶地张开嘴就要呼叫。
“你不认得我了?”那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嘴,低声说道,言下之意好像他们认识似的。
“你”洛蓁有些迷惑了。她摇摇头,她仿佛曾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但为何现在却想不起来?是在梅家还是在欧阳家?到底是什么时候见过他呢”突然,记忆像流水般涌来。她想起来了,他不正是自己照顾了好几天的丈夫欧阳濂,也是那夜在小径上所遇上的白影吗?
“放开我,你你究竟是人还是鬼?为什么你会在这里?”恐惧没来由的袭上洛蓁的心,她开始有些无法控制地发着抖,显然那夜的记忆令她余悸犹存。
“我?”欧阳濂有些无可奈何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她不记得他,她真的不记得他了,甚至将他当成鬼。天老爷,他该怎么办?
“翠墨!你在哪里?”洛蓁惊惧地呼喊着.同时抓紧被子,两眼无助地向她求救。:站立在门边的翠墨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一个是服侍了近十年的小姐,一个是姑爷,她向着哪边都不对,于是她低声说:“小姐,这位是姑爷。”
“你”翠墨的解释并无法让洛蓁释怀,更不能解除那份恐惧之意,她往墙角蜷缩着,柔弱的娇躯不住颤抖。
“我是你丈夫,叫欧阳濂。”见到寻寻觅觅这么多年的妻子竟如此畏惧自己,欧阳濂脸上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与失望。她竟然怕他?他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她不再怕自己、不再拒他于千里之外?“这是我的手,你摸摸看!”
洛蓁喘着气,频频摇头闪躲着他的接近“不要,你走.我不要见你!”
“云儿.我可以解释那天晚上的事,只求你不要拒绝我,好不好?”欧阳濂再次靠近她。
但这次她的头摇得更厉害了,泪水也滑落脸颊“不要,你走,你走!”
“云儿!求求你,摸摸我的手,我是人,不是鬼,你摸摸看便知道。”
“不要,我不要”洛蓁退缩着,泪水像断线的珍珠般滚落,连她自己也不知为何会有这么多泪水可流。
欧阳濂沉着脸,一言不发,他的心随着那不住宾落的晶莹泪珠抽痛着,他的云儿怕他,云儿竟然怕他?不,不会的!猛地,欧阳濂一把将啼泣不已的洛蓁拥入怀中,霸道的双唇立时堵住那来不及惊呼的小嘴,深深地、重重地吻着,继而又吻去残存在她脸上的泪珠。
“别哭,看到你哭,我的心都碎了。”
“你是你”原来刚才真的不是梦,真的有人亲她,而这人现在又亲了她一次。抚着微微肿胀的双唇,唇上还留着热吻后的余温,舌头更有一丝丝纠缠后的微醺,这人是如此放肆、无理呵,从来没有人这样对她,这么说来,他真是人不是鬼?
“现在相信我是人不是鬼了吧?”欧阳濂恋恋不舍地瞅着那美好的樱唇。
“那你不,我是说你”红晕慢慢在她姣好的脸蛋上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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