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陟肉,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店家一见他的靠山走了,又开始找碴了。
李卧云只是冷淡的横他一眼,当他是疯狗在乱叫。
“咦?你那是什么眼神?!”店家将气全发在他身上“哼,就算你再努力个二十年也配不上人家苏大小姐,滚!宾!宾!不要再让老子看见你。”
凭著这句话,他就非做给全天下的人看不可。等著瞧吧!只要他活著的一天,一定要让那些曾经藐视过他的人臣服在脚边。
说起苏家,在昌平县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因为住在这里的人营生买卖几乎都和苏家有关,也可以说都是靠苏家吃饭,没有了苏家,恐怕大半的人都要饿死了。这话听来夸张,却是不争的事实。而另一个原因则是因为苏老爷有位貌美如花的独生女苏恋月,她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个性更是善良宽厚,毫无骄纵之气,所以,自十三岁起便有数不清的媒人上门提亲,如今已至及笄之年,在苏老爷爱女心切之下,乃迟迟无法应允任何一门亲事。
“爹,女儿回来了。”苏恋月一到家就先去见苏老爷。
“恋月,爹不是告诉过你,要买什么交代下人去办就好了,没事不要往外跑,你怎么就是不听呢?”苏老爷难得的扳起脸说。
这话苏恋月不知听过几回了,她只是一笑置之,不懂她爹到底在担心什么。
“爹,女儿成天待在家里挺闷的,偶尔出去走走应该不为过吧!您就别生气了,下次顶多快去快回就是了。”哪家的闺女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已经受够关在牢笼的日子,不出去透透气的话,真的会闷出病来。
苏老爷叹口气,真不晓得怎么说她才好“如果闷的话,爹可以找戏园子到府里来热闹热闹,你可是苏家的大小姐,在外头随便抛头露面,将来婆家要是知道了,可会以为我们家教不严,传出去可难听了。”
听到这里,苏恋月笑了出来“爹,我又还没有婆家,怕什么呢?您这就叫作杞人忧天,来,先喝口茶消消气。”
“爹不是在生你的气,女儿呀!你今年也十五了,这几年上门求亲的人不计其数,家世人品不错的也有好几个,你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家,告诉爹让爹心里有个底,好叫人帮你留意。”
她撒娇的偎向苏老爷“女儿还小,现在谈嫁人太早了,况且爹真的舍得吗?还是让女儿再伺候爹几年吧!”
“爹舍不得也得舍得,为了你的婚事,爹可是伤透了脑筋,非帮你选蚌好婆家,不然将来怎么去见你死去的娘。”
苏恋月顾盼生妍,有说不出的娇俏。“娘才不会怪您呢,说不定她也赞成女儿一辈子都守在爹身旁,咱们父女永远都不分开。”
“傻丫头,净说些傻话,好了,爹还是那句老话,不要老是往外跑,现在世道乱,谁晓得会遇上什么事,爹可是只有你这个命根子,要是你有个什么,教爹怎么活下去,听爹的话,嗯?”
她抿了抿丹唇,勉为其难的点头“是的,爹,女儿不出去就是了。”
“这才是爹的乖女儿。”他满意的微笑。
“呼!”一进房门,苏恋月便踢掉玉足上的绣花鞋,好不淑女的趴在榻上,重重的叹口长气。
碧珠站在床边,不赞同的双手叉腰“小姐,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坐要有坐相,要是让外人瞧见了,不吓坏才怪。”
“我的房间怎么会有外人呢?就是因为只有我们两个,我才敢这么做,好碧珠,你就别念了行不行?”她可怜兮兮的说。
就因为她生在苏家这样的家庭,又是女儿之身,就得被重重的礼教所束缚,还得活在别人的眼光下,不能做出半点有损身份的事,有时她真想做些疯狂的事,彻底的放纵一次。
“小姐,奴婢只是提醒你,小姐的身份不同,一言一行当然都得多加留意。”
苏恋月好笑的问:“不同?!有什么不同?同样都是人,只不过我爹是苏老爷,要是换作生在普通的人家,为了挣钱养家,可顾不得抛头露面,我的命只是比别人好罢了,这没什么好夸耀的。”
“那一定是小姐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才会投胎在这么好的人家里,像小姐不仅人美又有爱心,时常主动发粮接济穷人,在昌平县人的心目中简直就像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
“我是人不是神,才没有你说的那么好。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还真想穿著跟大家一样的衣服,然后坐在路边吃硬饽饽,那感觉一定很棒。”她向往的说。
碧珠吓了一跳“小姐,万万不可呀!”
“我当然知道不能,想想自粕以吧!”为了符合大家的期望,就连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愿都办不到,如果能重新选择,她情愿当个普通人。“还有,待会儿帮我请管事来一趟,我想问问他府里还有什么差事缺人手。”
“小姐真的打算让那小兄弟到府里来工作?”碧珠问。
苏恋月点点头“当然是真的,他年纪还小,一个人孤苦伶仃,又三餐不继的,而我能帮得上忙,为什么不帮呢?”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那小兄弟并不像那种会听人使唤的人,我怕他进了府后会替小姐惹麻烦。”她不免忧心的说。
“他只不过是个孩子,要是没人肯帮他,说不定过不久他就真的饿死在外头,你要我怎能见死不救?放心好了,我会看着他,就算他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
“小姐就是太好心了。”碧珠无奈的喃道,但愿真的没事就好。
“喂,你在吃什么?”李卧云蹲在墙角吃著烤白薯,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
他懒懒的扬起头,见三、四个跟他年纪相仿的小乞丐正虎视眈眈的盯著他手上的白薯,连甩都不甩的又低下头继续吃。
“喂,你耳聋了,没听见我在问你话吗?”一名看来比较高大,似乎是他们的头头的乞丐少年叱道。
李卧云心里早就有数,这些人无非是打著烤白薯的主意,就凭他们这几个?!哼!简直是在作梦。
“老大,我看这小子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其中一人故意挑拨道。
这句话果然引起很大的效果,乞丐少年为了证明自己的能耐,岔开双腿,由高处睥睨而下。
“你知不知道这地盘是谁的?来到这里也不先来拜拜码头,真是不懂规矩,这些东西就算是你孝敬我们的。”话声甫落,忽地动手一把将李卧云怀中整包的烤白薯抢过去。
李卧云瞪著自己手上已空无一物,他倏地抬起头,怒气在四肢百骸间流窜。
“把东西还给我。”每一个字皆由齿缝间迸出。
乞丐少年和其他人哈哈大笑,每人都各拿了一份,吃得津津有味,两三口就解决了“啊!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怎么还?这样吧!等我明天拉了屎再还给你好了。”所有人笑得更猖狂了。
欺人太甚!他从不去招惹别人,为什么大家都要找他麻烦?是不是因为他看起来好欺负?李卧云握紧拳头,浑身因愤怒而发抖。
“东西也吃完了,我们走吧!”只要能吃到东西,他们可不在乎怎么得来的。
“不能原谅”他铁青著脸,像团怒焰般冲了过去,跳上乞丐少年的背“把东西给我吐出来,把它们全都还给我”
怒气让他失去了理智,如今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这几个人撕成碎片。
“哇你干什么?快下来”乞丐少年头发被扯住,疼得哇哇大叫“你们快帮我把他抓下来,快点痛死我了!”
“老大”其他人也相继扑上去,所有人扭打成一团。
李卧云用尽了一切的武器,头、手、脚、牙齿全派上用场,可以说是把命豁出去了。奇怪的是,那么多人竟奈何不了他一个人。
“啊!好痛”有人痛得缩回手,手腕上印著两排明显的齿痕。
他的脚一得到自由,马上朝乞丐少年的胯下踢去,立即听到一声惨叫,他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们还不给我打”乞丐少年捂住下体,痛得冷汗直流“可恶!这仇如果没报,要我怎么在这里混下去?给我痛痛快快的打”
“有本事就自己上来,干嘛叫别人?”李卧云极端不屑的冷嗤。只不过块头大而已,胆子比老鼠还小,一点用都没有。
他摆好战斗姿势,完全忘了自己已是头破血流,两眼只是专注的凝睇对方,等待著对方下一步行动。
“你说什么?你们在等什么?还不快给他一点苦头吃,让他知道我们的厉害,快上”这个瘦巴巴的小子打起来像不要命一样,他才不要自讨苦吃去跟他打,要是被打死了怎么办?“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他给解决了。”
“你既然是我们的老大,这场架就该由你打,好让我们对你心服口服。”有人开口提议,其他人跟著点头。
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们居然敢窝里反?!乞丐少年脑子一片空白。
“你们想造反是不是?!我是你们的老大,你们敢不听我的话?!”
“如果你能打赢他,你还是我们的老大,不能的话,我们就要改找别人了。”
要在街头混就要有点本事,不能光要别人为他拚命,他们当然要找最厉害的当老大。
李卧云咧嘴大笑,虽然扯痛了嘴角的伤口,可是仍然笑个不停。
“看来你的手下还挺有眼光的,看得出你只会唬人而已,怎么样?敢不敢和我比?”舌尖舔去唇角的鲜血,血腥味使他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比就比,我才不会怕你。”如今,乞丐少年只有硬著头皮上了。
“很好,那我们开始吧!”话声未落,李卧云灵活的身子已经扑了上去。他不是受到欺侮而不还手的人。
“爷,您在看什么?”一个脸上有烧疤的男人问道。
那名被称为“爷”的神秘男子头上戴著斗笠,隐约可窥见一双深沉难测的眸子往某处望去,那儿正有两名少年在地上缠斗不休。
“你觉得那少年如何?”他的嗓音很低,却能让人听得一清二楚。
他并没有指出是哪一个,那男子也不需要问,简洁道:“是名可塑之材。”
别看那少年身材瘦小,却是练武奇才,加上狠劲够,难怪爷会看中,莫非爷有意招揽他入门?
“嗯。”神秘男子轻吟一声,脚步缓缓踱近。
李卧云一脚踹向对方,登时将对方踹得四脚朝天,不禁嘲弄道:“就凭你这样子要当人家老大,别笑掉人家大牙了。”
“你”乞丐少年不服气,眼角一扫,抄起地上的木棒,顿时增加不少勇气,叫嚣的朝李卧云的脑门挥去“哼,我非教训你这狂妄的小子不可”
李卧云匆匆的闪身痹篇,乞丐少年更加得意的节节进逼,不断的挥舞著木棒。
李卧云躲过第一次,躲不过第二次,当棒子打在他背上时,刹那间逼得他差点喘不过气。
“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炳”
李卧云在地上翻滚闪躲,痛苦的大叫“哇啊”一棒接著一棒打在他背上、腿上,他只能下意识的用双手挡住脸,耳边只听见一片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