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笑柔已经很努力的按住衣衫了,可是破洞实在太大,无论她怎么伸长手臂,总有一部分的背是裸露在外的。她又羞又窘,还要担心会不会有人看见她狼狈的样子。
所幸的是,回房的这一路上都没碰见什么人。她很快就换好了衣衫,可是心中的羞怯与窘迫,并不能像丢开破衣那样的轻易丢下啊!
她、她该如何去面对他呢?
他会不会发现她身分的秘密呢?
笑柔的心里乱糟糟的,又是忐忑又是害羞的。
可是身为将军的贴身小厮,她总不能一直避不见面吧?于是估量著已经到了修天厉出府上朝的时间,笑柔随手摸了把大扫帚,磨磨蹭蹭的出了房间。
“咦,你怎么还在这里呀?总管到处在找你呢!”才扫了没一会儿,就有仆役跑过来叫她。
“荣叔找我?”笑柔一怔。
“是啊、是啊!找了有好一会儿了,你快去吧!”仆役催促道。
“好,我马上就去。”笑柔放下才做了一半的洒扫工作,走向荣叔工作的帐房。
“荣叔,你找我吗?”她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才推门进去。
“是啊!”荣叔清了清嗓子,用一种严肃的语调道:“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办。”
“荣叔尽管吩咐,我一定会努力办好的。”笑柔恭谨的道。
这些日子里,她已经知道那天如果不是荣叔将她带进将军府,她一个异乡女子要在京城谋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说得严重些,荣叔可说对她有著救命之恩呢!
“将军他也已经有二十六岁了,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荣叔对这个做事勤快、性情温驯的小厮很有好感,不过男人和男人总不是回事啊!他打定了主意要让耿笑柔知难而退。
修天厉他要成亲了吗?
这个念头才刚升起,笑柔就觉得自己的心里是一阵抽搐,心脏好像被缚了一根绳子,一抽一抽的痛得厉害。
“早些年将军是因为打仗耽误了自己的婚事,可现在已经是天下太平了,将军的婚事总这么悬著也不是回事啊!”看出了她的不安,荣叔再接再厉的道。
耽误了婚事的意思是不是说他已经定过亲了呢?如果是的话,那这修天厉可不可能就是她所要找的修天厉呢?
笑柔的心中怦然一动。
“荣叔,你的意思是将军他已经定过亲了吗?”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问了。
“将军定过亲?没有啊!”荣叔涸葡定的道。“我从老将军还在世的时候就在将军府了,从没听说过老将军给将军定过亲啊!”“哦~~这样啊!”果然是奢望呢!爹爹怎可能会认识高高在上的将军大人呢?笑柔心中的希望破灭了,情绪也更低落了。
荣叔仍在她耳边唠叨著,笑柔很想听清楚他说的话,然后按照他的吩咐不折不扣的去完成,可她的耳朵里嗡嗡的,竟是什么也听不进了。
“喂,小子,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荣叔说了好几遍都没有得到笑柔的回应,终于忍不住吼了一句。
“嗄?!”笑柔猛然一惊。
慌乱中,她的手撞上了一叠堆得高高的东西,几个卷轴从顶上滚下来“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上。
“荣叔,对、对下起,我马上就捡起来。”笑柔一边道歉,一边蹲下身去捡。
“你要小心些,这些都是给将军找的媳妇儿呢!”荣叔笑呵呵的。
“这、这都是”笑柔的心一颤、手一滑,竟没能抓住画轴。
画轴顺势骨碌碌的滚了奸几下,露出了里面画著的那个仪态端庄、长相娇美的年轻女子。在卷轴的一角还题著“芹卿自绘”等字样。
这、这会是他未来的妻子吗?
刹那间,这幅画轴就像一块烙铁,烫得笑柔的指尖生痛。
“笑柔,你怎么了?”见她蹲在那里久久不起身,荣叔不由得奇怪的问道。
“没、没什么。”笑柔定了定神,赶紧起身将捡起的画轴交到荣叔的手上。
“今天我找你来,是希望我们俩在一起合计、合计,看看这些女子哪个比较适合将军。”荣叔是打定主意要让她知难而退了。
“找我合计?”按说她应该觉得受宠若惊才是,毕竟她从没听说哪个仆人还能帮忙决定主人婚事的。可事实上,笑柔只觉得自己的心好痛。
“是啊!以后还陆续会有画轴送进来。虽然咱们办这个事儿是为了将军好,不过你也知道将军的脾气,所以在正式确定人选之前,我希望你能在将军面前守口如瓶。”荣叔关照道。
“我会的。”她茫然的点点头。
“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好。”笑柔还是茫然的点点头。
“这幅卷轴画的是李大人家的芹卿小姐,她虽然已经十九了,不过才情很好,人也很温柔,还是先留下吧!”
“好。”
“这张是城东铁胆镖局的三小姐,虽然人刁蛮些,不过喜欢舞刀弄棍的女人,和将军会比较投契,也留下吧!”
“好。”
“这张是”
“”如此下去,荣叔桌上的画轴越来越少,要留下的和要还回去的都分门别类的放在各自的地方。
“咦,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看见她一脸苍白的样子,荣叔有些不忍的。
“没、没什么,大概是早上练功练得太累了吧!”笑柔胡乱的掰了个理由。
“哦,既然累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先回房去歇著吧!记得要小心身体。”荣叔体恤的道。
“可是将军一会儿就下朝”
“一会儿我会帮你向将军解释的,你不用担心。”荣叔宽宏大量的道。
一来,他也挺心痛这单纯孩子;二来,他也觉得在这个暧昧的时候,分开他们会比较合适。
“我那就多谢荣叔了。”笑柔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压著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让她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人要认清自己的身分,知足本分才是福哪!”在她跨出帐房时,身后传来了荣叔语重心长的声音。
“荣叔说得是。”笑柔浑身一颤。
她听出了荣叔话里的深意,却无法确定他这句话是纯粹有感而发,还是因为看出了自己的破绽。
“小子,你荣叔可是很看好你的喔!”荣叔的言下之意是“你可千万不要自毁前途啊!”“笑柔明白。”笑柔有些苦涩的道。“笑柔一定会尽心尽职,和荣叔一起替将军挑选出一个好妻子的。”
“你能明白荣叔的意思就好。”荣叔欣慰的道。“你也累了,快回房去歇著吧!”
这些天,他已经知道笑柔是父母双亡、亲戚全无了,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将这无依无靠的小家伙逐出将军府。
“嗯。”她点点头,退出了帐房。
爹爹,属于我的修天厉究竟在哪里呢?走了几步,笑柔忍不住摸出了那块破布呢喃著。
帐房外,初春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却不见生气,只见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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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来的那小子还真是倒楣啊!每天给将军操练得够呛。”仆人甲是府里有名的碎嘴,要他不说闲话就好像要了他的命似的。
“是啊!我看他每天走路都像老太婆似的,人也一天比一天瘦,还真可怜哪!不过也多亏他吸引了将军的注意,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呢!”仆人乙庆幸的。
“你说咱们将军会不会”仆人甲咬著仆人乙的耳朵一阵窃语。
“会吗?”仆人乙失声高叫。
“轻点、轻点,你不要命了?!”
“哦喔~~怪不得这些天他远远的看见将军,就忙不迭地绕道逃走了!”仆人乙压低了嗓子,恍然大悟。
“”“你说,是谁远远的看见我就绕道逃走了?”他们才正聊得愉快,一个不怒而威的声音传人了他们的耳朵。
“呃~~”仆人甲、乙抬头一看,居然看见了大将军本人,当下吓得又是求饶又是跪拜的。
“是谁远远的看见我就绕道逃走了?还不快说!”修天厉的声音又冷冽了三分。
“就就是新来的那个笑柔啦!”两人不约而同的道。
唉~~其实他们哪个不是看见了将军就望风而逃的,不过在将军面前他们哪敢说实话呢?
“嗯,你们可以走了。”修天厉挥挥手。
“是是是是。”仆人甲、乙如蒙大赦一般,逃也似的溜走了。
修天厉当下决定,他不喜欢这个笑柔看见自己就忙不迭地躲避的消息。笑柔是他选中的贴身小厮,既然是贴身小厮就该贴身伺候他才是。
不,他决不允许笑柔也像旁人一样躲著他、害怕他,即使心里有这个念头也不允许!
修天厉下定决心要对笑柔进行及时的教育,可他在将军府寻了好久,都没看见笑柔的人影。
“喂,你看见我的贴身小厮了吗?”他喊住一个来不及逃开的仆人。
“刚才、刚才好、好像在厨房里呢!倒楣鬼来不及逃开,只得认命的转过身,回答他的问题。
原来是在厨房,怪不得他找不到!知道了她的下落后,修天厉心急火燎的往厨房跑去。
他迫不及待地要对她进行教育了呢!呵呵----
这天气春天不像是春天,倒像是夏天了呢!为了送还十二幅画,她在外面跑了一天,跑得两条腿都要断了呢!
笑柔一边用手巾擦拭脸上的汗,一边为自己酸痛的腰腿叹息。
如果可以,她真希望能够好好休息一下,可晚膳时间马上就到了,她还得伺候将军用餐呢!
“哎哟、哎哟~~”她一面唉声叹气,一边好艰难、好艰难的挪到厨房的案桌旁。
将军府人手少,大夥儿会轮著下厨,今天刚好轮到她。笑柔捡起一边的萝卜,开始切起来。
她的手又胀又酸又痛,一把刀握在手里好像有千斤重似的。她的手哆哆嗦嗦的,萝卜切得一块薄、一块厚的。
笑柔一边切,一边庆幸将军府里没有挑食的人。这时有汗水流进了她的眼里,她不假思索的抬手去擦。
修天厉来到厨房,正看见一把大菜刀摇摇晃晃的“砍”向她的脸面。虽然只是个刀背,却也够他胆战心惊的了。
“小心!”他大喝一声。
“呀~~”笑柔吃了一惊,手一松,明晃晃的大菜刀就朝著自己的脚背砍了下去!
“喂,你站那里发什么呆啊?!”
危机关头,蓦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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