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进去了,是你顾着跟她们聊天。”
“我哪有!”
迸观涛从齿缝迸出声音。“那你就把嘴闭上!”
“闭上就闭上。”她咕哝的说。
看着他们旁若无人的“情话绵绵”华盈盈险些就要扯光情敌的头发,抓花她的脸蛋,让她再也没脸见人。
流露出落寞神情的褚缃微张红唇,想要说些什么。“大师兄”
迸观涛脸色窘迫的轻咳一下,打断褚缃下面要说的话。“师妹,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蜻庭的脚受了点伤,大夫说需要多休息,咱们就先进去了。”说完,便跨着大步飞奔向客房的方向。
褚缃想要追上去,却被华盈盈给拦下。
“缃姐,你没看古大哥对那位欧阳姑娘疼惜的样子,咱们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何不先静观其变再说。”
她狐疑的看着同为情敌的姑娘。“你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不管怎么样,咱们也算是自己人,遇到敌人当然要团结合作了。”华盈盈的论点果然让褚缃重新冷静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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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过后,蜻庭四平八稳的躺在床榻上,满足的叹了好长一口气,能够睡在真正的床上感觉好好,这辈子她都不想再离开陆地一步了。
“把东西放在这边。”因为是临时搬进客房来,许多日常用品都没有,所以古观涛遣人四处张罗,总算可以住人。
她忽而想到什么,坐直娇躯,掐指算了又算。
“好,这样就好,你们去忙你们的。”
啪!蜻庭霍地往自己的大腿上拍去,大叫一声“我就知道我真是太佩服自己了,果然没错。”
没有理睬她的自吹自擂,古观涛觉得自己已经尽到身为主人的责任。“你在这儿休息,晚点我会让人送饭过来。”总算可以把这个烫手山芋扔了,他是避之唯恐不及。
“你要去哪里?。”
他停下往外走的脚步,侧过身躯“我还有很多事要忙。”
“等一等!”蜻庭把双脚放到床下,用单脚一路跳到圆桌旁的凳子旁坐下,跳得古观涛忍不住心惊胆战,深怕她把自己另一只完好的脚给跌断了,到时他还得负责照顾她。“我刚刚算了你的八字,你想不想知道结果?”
迸观涛眉头打成无数个死结。“你怎么知道我的八字?”
“嘿嘿,山人自有妙计。”她笑嘻嘻的说。
“是魏叔对不对?他告诉你的?”就是不懂魏叔和她这一老一小居然会这么投缘,一副相见恨晚的模样。
她皮皮的笑着“你不要怪大叔,是我套他的话才知道的先别管这个,我先说我刚刚算出来的结果,你今年犯桃花,而且都是些烂桃花,千万要小心,不然有得你忙了。”
“胡说八道!”他才不信她那一套。
蜻庭不满他看轻自己的本事,非要证明所言不虚才行。“我是说真的,就拿刚刚在门外遇到的那两位姑娘,加上你师父的女儿,就有三位姑娘对你情有独钟,想不到你的女人缘还真不是普通的好。”
他拉下脸,口气愤然。“师妹和盈盈一向把我当作兄长看待,绝不像你说的那样存有儿女私情。”
“那是你太笨了。”忍不住笑他。
迸观涛沉下古铜色的性格脸孔,正色警告“欧阳姑娘,你再这样危言耸听,就别怪古某对你不客气了!”维护自己的亲人是他的责任。
“随便你信不信,到时别说我没事先告诉你。”这男人正经起来真是一点都不好玩,蜻庭翻着白眼心忖。
“她们就像我的亲人,我不希望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他一脸正经八百。
蜻庭不以为忤的耸了耸肩“是,我只是个外人,当然没有资格说她们的不是了。”她也是一片好意,不领情就算了,她可不想拿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
他登时语塞。“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不用解释了,我明白你的意思,既然我已经答应大叔扮演你三个月的未婚妻,就会做到,不过事成之后,你得尽快派人送我到京城去。”就怕晚了真的会死人,那师父当真会变成鬼来找她。
迸观涛自然求之不得。“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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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这些狗官眼里只有银子,不管走到哪儿都一样,咱们赚的都是辛苦钱,还要养活所有的兄弟和家眷,他们倒好,列出各种名目来跟咱们要钱,简直跟无底洞一样,真是愈想愈气,拚着这条老命不要,干脆一下做二不休,给他来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坐在对座的华任中义愤填膺的拍着桌案,气得脸红脖子粗。他身量不高,蓄着落腮胡,说起话来,肢体动作很多,是个性情火爆的人,
迸观涛未发一语,静静的聆听抱怨,等他把怒气都发泄出来。
“华叔,先喝杯茶消消气。”
“你倒是说说看,他们是不是太欺负人了?”鼻孔喷着气,华任中抢过杯子就往嘴里灌,然后又气愤难平的把杯子都捏碎了。“难道咱们就这样任他们予取予求下去?”
他啜了口茶水,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压在心头上。
这些由朝廷指派下来掌管漕运系统的官员,一个个无不中饱私囊、贪污成性,他们对上隐瞒虚报,对下极尽剥削之能事,早已弊病丛生,而他们这些粮船水手又大多是赤贫穷汉,对于各级官吏的残酷压榨,始终敢怒不敢言,不过官逼民反,再这样下去,早晚会掀起一场不小的波澜。
但是到目前为止,也只有忍耐一途了。
“这件事我会想办法的。”身为当家主事者,古观涛也只能这么说了。
华任中勉强接受他的说法。“老爷子把总舵主的位子传给你,你就有责任保障帮里兄弟的权益,为大家解决困难。”
“我明白。”他默默承受所有的责任。
现在正事谈完,该来聊聊私事了。
“对了。”华任中语带刺探。“你对我家盈盈有什么看法?”
迸观涛错愕的看着他喜形于色的表情,不明白怎么会扯到她身上去。“盈盈怎么了?”莫名的,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脸皮厚得可媲美城墙的华任中开始自吹自擂,夸起自己的女儿。“盈盈这丫头虽然被我宠坏了,不过相当能干,我保证她将来一定可以成为你的贤内助,帮你好好的管理漕帮。”
他怔愕了半晌,开始如坐针毡。“华叔的意思是--”难道真是他太迟钝,完全不了解姑娘家的心思?
“我早就知道盈盈那丫头喜欢你,本来咱们还打算把她和馨儿一块嫁给你,两女共事一夫,也是一桩美事,反正男人就算有个三妻四妾也不算什么,既然你不想娶馨儿,那我家盈盈就可以坐上正室的位子。”他可是打着如意算盘,巩固自己在帮中的地位。
一滴冷汗滑下额际。“华叔,盈盈侄儿对盈盈只有兄妹之情。”
“又是兄妹之情!”华任中不满的大叫,差点掀桌子抗议。“你是不满意我女儿哪一点?论外表、论身分,会比不上那个叫什么蜻蜓的姑娘吗?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华叔,你先听我说。”
华任中索性当场来个逼婚。“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从今以后,就别再叫我华叔了,总舵主。”最后三个字叫得特别沉重。
“我侄儿已经有未婚妻了。”古观涛在心中轻叹,希望这个理由能让他打消撮合的念头。
他才不管这么多。“大不了退婚,你要是不敢说,我去帮你提,她要是敢不识相点乖乖答应退让,我就对她不客气!”想跟他的宝贝女儿抢男人,得先经过他这一关。
“华叔!”这回口气硬了些。
“你决定怎么样?”
迸观涛揉着眉心,有些莫可奈何。“请华叔原谅,侄儿真的无意娶盈盈。”难道真让那位欧阳姑娘料中了,他今年真的犯桃花?还是烂桃花?
这不可把华任中给惹毛了。“你你有种再说一遍!”
“我--”
此时脚步声响起,只见手下行色匆匆的进门。“总舵主!”
这个打扰来得正是时候。“什么事?”
“巡抚大人派了下人来见总舵主,人就在外头。”手下说完,就见古观涛脸色倏沉,看来王文诏的消息真是灵通,这么快就知道他回苏州了。
“请他进来。”
华任中气冲牛斗,一副想跟人拚命的模样。
“见这些奴才干嘛?把人赶出去就好了。”
他连忙出言安抚。“华叔,你先不要冲动。”
话声刚落,门外进来一名身形瘦小、长得奴才样的男子,见了古观涛笑瞇了眼。“总舵主,真是好久不见了。”
“二爷。”“二爷”是种称呼,也就是官场上雇用的仆人,专门为官员办事和伺候官老爷,虽然身分卑微,却万万不能得罪,俗话说“阎王好见,小表难缠”就是这个道理,要是弄个不好,只怕后患无穷。
“不知二爷今日到漕帮有何指教?”
他笑得见牙不见眼,搓着双手“不敢,不敢,小的只是个下人,担不起指教二字,是我家大人知道总舵主回来了,想在后天中午在聚丰楼为总舵主办个接风宴,还请总舵主光临。”
迸观涛下颚抽紧“大人真是太客气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中午,我家大人等着和总舵主喝个不醉不归。”
对方前脚才刚离开前厅,华任中再也咽不下这口气,暴跳如雷。
“说得还真好听,要帮你接风,聚丰楼可是全苏州最昂贵的酒楼,还不是要咱们当冤大头,好让那狗官乘机白吃白喝一顿这些满清的狗官全都该死!”还说了一堆粗话来泄愤。
迸观涛吐出胸中的郁气“这件事侄儿会处理的。”
华任中气呼呼的抓起大刀,作势往外冲“我去把他宰了!”
“就算王文韶死了,皇帝还是会再派另一个贪官过来,总不能全把他们杀了,那不能解决问题。”古观涛双眉纠结,闭了下眼“你先别担心,我总会想出办法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