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丞从不否认自己没眼色,用他的话说,他连眼睛都没有,哪儿来的眼色,此刻也毫不在意自己的话让察戈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察戈闻言瞥了瞎子一眼,他不知这瞎子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说话着实令人生厌,此时两步走到门口,嘭的一声关上大门。
“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能出这个门。”
察戈语气严厉,说罢后便进了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关得山响,大锤咬着牙动着嘴唇无声地咒骂了一声,刑三则去接过水絮手中的粥碗,找到了一张小桌子,张罗着吃早饭。
捧着饭碗时,大锤深吸了口气,看着清汤寡水的粥,察戈家的粮食不多,水絮不敢擅动,做出来这粥里就只有几粒米飘在上面,看得人好生凄凉,大锤摇摇头道:“也不知道大当家的到底怎么想的,偏要让我们来受这鸟人的气!”
“行了!”刑三按着大锤的腕子,努着嘴指了指察戈的房间,摇摇头道:“来都来了,既然是大当家的的嘱咐,咱还能说些什么。”
“军师,你不是什么都能算出来吗?”大锤用肘子推了盲丞一把后道:“你倒是给咱算算,这日子他娘的过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
盲丞在桌上摸了两下,刚摸到粥碗送到嘴边,他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后才轻声道:“我不算。你们不是带我来给人算命的吗?要让我给他算命的人还没来,军师我什么都不算。”
大锤气得瞪眼,却又拿盲丞没办法,却听那盲丞轻声问道:“对了,你们闲了去找那察戈帮我问点事情呗?”
盲丞睡醒后就一直坐在门口,虽然听不懂当地的方言,但是这一早上他已经从无数人口中听到两个字。
“你们去问问‘董翁’是什么意思?”
“不去,”大锤想都不想便拒绝了,“要去你自己去,想让我们替你看他的脸色?你还是尽早打消这主意。”
这一行四人和察戈相处得并不好,昨日刚碰面时,刑三刚拿出那枚铜镜,察戈便追问着他们和什月是什么关系,可大锤和刑三根本没听过什月这个名字,哪儿能说出个一二三,这几人中最精明的当属盲丞,可那瞎子却只知道装傻充愣,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察戈脾气急,见刑三和大锤不肯回答,夺下铜镜就要赶他们出村子,情急之下,刑三只说是他们大当家的唐鬼让他们来找察戈。
“唐鬼?你们大当家的,姓唐?”
也不知为何,听到唐鬼的姓氏之后,察戈的脸色就变得格外复杂,他的嘴唇都跟着微微颤抖起来,似乎是在畏怯什么。
但好在察戈也不再追问什月的事情,只见察戈紧张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好像在担心什么一般,做贼似的慌里慌张将几人带回了家中。
刑三和大锤都不知道这察戈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唯有瞎子对这事情丝毫不担心。
“放心好了,就算他不怕咱大当家的,他也怕唐家人,所以嘛,无论如何都会让咱们住下来,一直住到我们等的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