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比伢缅和什嫆的想象还要快,酒宴上,不知是哪个人率先开口说了一句,觉得这事情和伢缅一家有关。
“是啊,不然的话,为什么以前每年都没有事儿,今年从索甲变成侬勃就突然出事儿了?”
“说不定伢缅早就知道!”
“对!就是让侬勃当索甲的替罪羊了!”
那些话好似乘风而来,很快便传入了伢缅的耳朵里,他对着什嫆冷笑一声道:“别以为你就能摘出去,他们的脑子在这种事情上可灵着呢!”
什嫆回到山寨后就有人提出疑问,是不是该由生自鬼师家族的什嫆来取代伢缅担任这一次招龙的鬼师,甚至在颂幺出事儿的时候,就有人猜测之所以会在招龙日出事儿,就是因为本应由什嫆担任的鬼师权位被伢缅霸占,所以招龙才并不顺利。
只是那时候苗民们认为他们是惹得天龙不满故而受到诅咒,但是现在,他们将目光指向了人--因为什嫆没有得到鬼师的地位,所以暗自下蛊来报复伢缅。
山寨中有百十来个山民,百十来张嘴有百十来种说法,但无一例外都是将苗头指向了伢缅和什嫆,此时伢缅之所以如此焦急,是他已经预料到了那些百姓或许马上就会冲到他家中来找个说法。
“到时候他们就会发现是你下毒!那我可帮不了你了!”
伢缅的意思很明显,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他就只能丢卒保车,将什嫆推出去做他的替罪羊。
只是这并非什嫆现在所关心的问题,她抬起头来,目光阴冷地望着伢缅,语态深沉道:“你现在说这种事情一点儿用都没有,不要像个长舌妇人一样,与其絮絮叨叨的抱怨,难道不该先想个办法出来吗?”
伢缅被什嫆这话说的呆愣,他愕然于什嫆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说话,但是什嫆脸上的阴冷表情看起来十分阴鸷,伢缅一时间没有了冲撞她的底气,有些恼怒地低声道:“那你倒是说说看,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侬勃死了,首先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是下蛊!”
伢缅抢先答了一句,可是还不等他把话说完,什嫆已经率先道:“蛊,不是我下的。”
什嫆的确是想杀侬勃来着,但是杀死侬勃的不是什嫆下的毒,有人抢在她前面做了她想做的事情。
伢缅和什嫆对视了一眼,伢缅的嘴唇不由得哆嗦了一下,他身为苗王,但是山寨里却发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这让伢缅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失去对山寨的掌控。
如果这样说的话,事情就远比自己想象中更加复杂了,是谁杀了侬勃,威胁到了伢缅的地位?
望着伢缅那恐慌的表情,什嫆突然觉得好笑,她耸了耸肩,冷笑一声道:“有什么好怕的?你是苗王,你想让谁下蛊,不就可以让谁下蛊?”
“可是我没想……”
“对,蛊不是你下的,但是你想说那是谁,不就可以是谁吗?”
什嫆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在伢缅还没明白什嫆的打算时,什嫆的脑海之中已经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她还不知道那个面容清秀双目失明的年轻人叫什么,但是,无所谓了,反正死人是不需要名字的。
起初,什嫆没想过要杀这个人,毕竟他是受一个唐姓人之命来到这里,听说那人姓唐的时候,什嫆心中百感交集,她等待了那么久的人,终于有了与她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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