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他中的到底是什么蛊,”唐鬼望向梅姐,“不知手头有什么蛊药,能不能让我先看看?”
“还请这边来。”
梅姐将唐鬼引到了侧面的一间偏房里,人刚进门,便感觉到一阵阴森潮湿的气息,若是在房内站定,便可听到四周都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
嘶嘶,吱吱,嗦嗦。
那是各种毒虫发出的声响,多足虫在陶罐中爬行、喜阴的虫在泥土中穿梭、嗜血的虫在啃噬咀嚼。
即便是身为蛊师的唐鬼听到这种声音,也不由得感到浑身汗毛竖立。
“你既是蛊师,当知道毒虫多不喜光,故而这房里没有什么烛火,还请见谅。”
梅姐的声音自背后传来,唐鬼吞了口口水,偏偏他最怕黑,却偏偏不能在此时将自己的短处暴露在梅姐眼前。
“啊,没关系,蛊师嘛,”唐鬼故作镇定道:“早习惯了。倒是……”
唐鬼眯着眼睛,尽力借着门外照入的日光打量房内,只见一侧墙边贴地摆满了一只只陶土罐,正对面是一排木架,摆着各式各样的瓷瓶,中间的桌案上,笸箩里装着各种草药。
说起来,唐鬼的山寨中,也有个他专门用来研炼蛊毒的房间,但是与这房间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好在梅姐马上察觉到了唐鬼的惊讶和迟疑,她的手指自桌案上轻轻拂过,叹息一声道:“没有办法,我乃一介女流,在这上海人生地不熟,就只有这么一个法子了。”
想要找到丈夫,梅姐就只能利用蛊术,而为了炼蛊,除了亲自去城郊抓一些毒虫之外,还需要诸多种类的草药相辅,在寻找草药这一方面,梅姐倒是经常流连辗转于各大药铺,在这时,找草药倒是其次,反倒是每次踏入一间药铺,都暗暗许愿希望自己能在这里见到丈夫。
所有疑虑,所有反常,都可以用情感上的缘由来进行解释,唐鬼听到这话才点点头,是啊,这顺理成章,痴情至深的女人,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昏暗的房间里,唐鬼选出了几种草药,所幸是他挑选草药时,梅姐就在一旁等待,多少替唐鬼驱散了些许对黑暗的恐惧,梅姐望着唐鬼选出的那几味榀黄、红菸、莲底、橖草等,思量片刻轻声道:“你是要煮水将他体内的蛊毒逼出来?”
“没错儿,”唐鬼点头,颇为满意地望着梅姐道:“连这办法都知道,想来梅姐也不是仅懂些皮毛嘛。”
“哪里,这乃是蛊术之中最为普通,是个蛊师都该知道的法子。”
若不是梅姐在说完这话之后又补上个笑容,唐鬼简直要以为她这话是故意说来取笑自己的--这的确是最基本的解蛊之术,但也是唐鬼所知道的为数不多的蛊术之一。
真是……搞不好是要在人家面前露怯啊!
而在唐鬼还未曾有所回应的时候,梅姐继而道:“若是要以草药逼出蛊毒,光是这些怕是不够,要不要我去再买点儿?”
“不。”
唐鬼说的笃定。
“解蛊只是其一,他这蛊不急着解,我倒是想瞧瞧这到底是什么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