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不管是那只瓷瓶,还是其他怪物的图样,都足以证明有些东西是曾经存在过的,或许那瓷瓶上画着的就是元朝时的唐家人呢?既然是存在的,那就是这世界接受的,至少那怪物曾自己接受过自己。
既然别的怪物可以接受,自己为什么不可以?想明白这个道理的唐鬼捧着酒碗,在夜晚发出阵阵爽朗畅快的笑声,笑得身边的火烛摇曳闪动,他明白了,如果连自己都不肯接受自己,这个世界便也不会,到最后就是他自己选择拒绝自己,选择抛弃生命,选择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是啊,我就是怪物,我身上淌着唐家的血,生来就注定是怪物,”唐鬼转过头来,鲜有如此认真的目光凝望着齐孤鸿,“我接受我自己了。”
唐鬼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齐孤鸿已经明白了他没能说出口的半句话--就看齐孤鸿接受不接受了。
“放屁,”齐孤鸿试着学唐鬼的样子叫骂一声,然后在唐鬼的左肩上狠狠拍了一把,“别人还没说你是怪物,你先不打自招了?老子可他娘的不想让别人说我是怪物的朋友!”
齐孤鸿没理由不接受,他只是难过,替唐鬼没有机会选择而难过,他要活着就要接受自己是个怪物,就要小心翼翼生怕别人因他是怪物而远离他。
这样的唐鬼,齐孤鸿怎么能置之不理?如果自己真的不理他,那他身边还有谁?自己若是远离了他,还有哪个怪物甘愿为了救自己生生砍断一条手臂?
齐孤鸿想一想,鼻子竟然有点儿酸了,倒是对面的唐鬼表情格外认真道:“你别装了。”
“什么?装什么?”
“你真的他娘的不适合说‘他娘的’。”
齐孤鸿哭笑不得,实在难以判断唐鬼究竟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忍不住对着他的肩头又是狠狠一拳。
“别打了!它咬你老子可他娘的管不住!”
老天爷有时很不近人情,有时候又特别善解人意,两人之间烟消云散时,天也随之放晴了,齐孤鸿转头望着唐鬼问道:“所以,我身上的蛊解了?”
“解了。”
蛊是以唐鬼没想到的方式解的,既然齐孤鸿并未因生蛊而对自己心生间隙,唐鬼也就无所担忧,反而开始对这生蛊的能耐暗生敬佩,若不是它,怕是难以对付齐孤鸿体内的蛊蛇。
只是,那富人老板的蛊怕是没有这么容易就解了。
“你琢磨琢磨,这玩意儿只是咬了你一口,就搞出来这么条蛊蛇,那他体内的蛊蛇能好处理得了?”
唐鬼这话说的大大咧咧,但着实有道理,只可惜齐孤鸿对蛊术并不了解,更谈不上精于解蛊,那么对付这蛇蛊……
想到这里的时候,齐孤鸿突然呆住了。
蛇蛊?
“唐鬼!”齐孤鸿猛地转头望向唐鬼,那急切而又严肃的目光将唐鬼吓了一跳,忍不住骂了一声道:“爹在呢!叫啥!”
“蛇蛊,乃是我齐家蛊门,”齐孤鸿的脑海中各种思路交杂翻飞,说起来甚至有些语无伦次,“那么就是说,这蛊该是我齐家人下的?所以说……”
齐孤鸿突然说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