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一件事情最难,就是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却要装作不知道。
愧古不是戏子,他只能尽力,尽力装作心情不错的样子,尽力装作诚心诚意带中岛一家去看戏,尽力装作他对地下室里关着一个中国青年的事情一无所知。
中岛江沿望着愧古,两人的距离不过三四十公分,甚至能看清楚对方眼中的自己,中岛江沿在其中寻找着所有蛛丝马迹,用以解释愧古为何会突然提出看戏这种建议。
其实早在阿夭被抓进来的当天,愧古就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他隔着通往地下室的木板听到中岛江沿在下面窸窸窣窣地说着什么,太具体的内容听不大清楚,但是隐约能听到中岛江沿提到了“蛊”。
这些年里,为了能让愧古承认自己通晓蛊术,中岛江沿可以说是涌进了浑身解数,想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坚持着不松口,对于愧古来说,也实在是苦了自己了。
所以,愧古特别能理解被关在地下室里的年轻人,他有着对年轻人心情一模一样的感同身受,他不想这个年轻人会成为另外一个自己。
于是就有了愧古的计划,和他手中的四张戏票,反正看戏之前,中岛一家肯定会去换衣准备,他只需趁着那个时候潜入地下室,将小刀之类逃脱的工具留给年轻人,然后,等他们半夜回来时,中岛江沿就会发现年轻人已经逃跑,而他绝对没有任何理由将责任怪罪在愧古身上。
计划是否能够成功,就看中岛信与不信了。
愧古不知道如何才能令自己的目光足够真诚,他只知道不能太用力,要尽量放松,云淡风轻,就假装这场戏中岛去与不去都无所谓一样,才不会让这老狐狸生疑。
“既然是愧古你盛情难却,那么,”中岛江沿的声音很慢,他刚刚吃了牛肉,此时一张口还能闻到口中的肉腥味儿,“我们当然……”
不能拒绝,是,一定是要这样说的……
然而愧古终究没能等到中岛江沿的答案,正当他在心中默默祈祷着的时候,门外突然响起门铃声。
“老爷,有客人来了。”
中岛江沿摆手驱下仆人,转头对着愧古、中岛江沿和中岛菡子道:“去吧,晚上去看戏,你们快去换衣服做准备吧!”
“好!”
中岛菡子和中岛鸿枝连声叫好,愧古嘴上虽然不动声色,可是心中已经连连高呼几声。
太好了,这就是他要等的机会,来了。
当愧古、中岛菡子和中岛鸿枝几人分头离开的时候,中岛江沿正站在客厅里,他疑惑地四下顾盼,对着佣人问道:“客人呢?”
“老爷,客人在门外,”佣人似乎也很是疑惑,摇摇头道:“他说就在门外等老爷去见他,他说他姓齐,叫齐孤鸿。”
当愧古以为自己接到了自己想要的好消息并快步向地下室走去时,中岛江沿心中的狂喜之情大概与愧古不相上下,他没想到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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