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云庐,一直都在,对吗?”拾璎抬眸,问道。
“嗯,”阿全说道:“小姐你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你来了,师座的眼神就亮,眼睛跟着你转。有时候,还情不自禁,想靠近你;……害得我们胆战心惊的。”
拾璎低眸,脸颊突然泛起了红晕,她用葱兰般的纤手抚着唇;……原来,那些亲吻,那些呢喃;不是幻觉,是真的存在。
“为什么要焚烧云庐?……是,阿闯下的命令?”拾璎问道。
她心里有气;云庐是他们的家,他怎能这般狠心?
“师座,他怎么舍得?……”阿全撇她一眼;说道:“南京毕竟解放了。我们过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每天都胆战心惊的。秦哥劝师座离开;师座很固执,心里总有一丝妄念。他总觉得,可跟你正当在一起。于是,我们几个趁他不在那两天,就展开了行动;……烧云庐前,将师座心爱之物取出了。”
“哎,就他那性子,也是难为你们了;……”哦,原来如此!梅拾璎轻叹着。
阿闯有这拼死相护的兄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他们敬重他,敬畏他;就连他的心思,他们都小心护着。
“我们倒没啥;……梅小姐,您不怪罪我们,我们心里很高兴了。”阿全憨厚地笑着,不时用手搓着衣服。
“阿闯,他怎么成为了画家?他的画作,怎会在荣氏画廊展出呢?”拾璎想起画展;抬眸,问道。
“哈哈,也是凑巧了。”阿全笑道:“我们几个兵油子,到了这,也没有钱。为了生存,只能去卖苦力;去码头扛货物,扛包;……什么挣钱做什么。那日,荣家的小姐背了个画板,到码头上来写生。师座有这点小爱好,又很久没有画画了;看见人家的画笔手痒得很。他凑近去看,说荣小姐那人物,画的码头工人不够有张力。荣小姐很生气,赌气让他画;……呀,没想到,他画得真好,荣小姐惊撼了。”
“后来,荣小姐让他去画廊,给了一些素材和画了颜料,以人物为主题,画一些画来看哦;……就这样,被荣氏给看中了。”秦明走过来,说道:“刚开始,我们还挺高兴的,觉得不用靠卖体力卖苦力,可以挣到体面的钱。可没想到那画廊,就一周扒皮,三天两头地催,一星期交不出两幅画,人家就给你脸色看!”
“哦,原来如此!”
拾璎点头,他大概跟人家签了合约。不知道是怎么签的;如果合约很苛刻,那会榨干他的灵气和才华。出来混,不是那么容易的。
“小姐,上岸吧,我们到了!”秦明笑着说道;“师座住山顶上最高处的房屋;……他见到你,一定大喜的!”
“真的?……他……他在山顶?”梅拾璎抬眸;望着山上的那处小屋。
幸福,是那么近;……她心里感叹着;这,很不真实,像做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