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于富贵极力挣扎,却并不妨碍众人看清他虎口处一片擦了浓厚香油的烫伤。而手心中,更是有一道贯穿左右的血口子。
“呵呵,你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大概也是未必吧。”说着,她转头看向黄县令说道,“大人可记得卷宗中第一份验尸单所记,章氏胸口等处有尖锐的瓷片,且伤口极深,疑似摔倒直插而入的。也就是说,换做人为,那下手之人则是需要极大的力道。”
“而那枚贯入章氏心口致她死亡的瓷片一端,却还有一道血迹,我想那该是你动手时候留下的吧。”许楚眯眼,淡淡道,“你也莫要否认,是与不是只管取了证物与你手上的伤口比对便知。再有你虎口处的烫伤,我想是在提烧在火炉之上的铜壶之时所留吧。”
眼看于富贵脸色越来越难看,神情也多有躲避跟愤恨,许楚就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了。
“那又如何,当时我见到秋娘倒地,吓得几乎魂飞魄散,下意识的就想将她胸口的瓷片拔出来。只可惜当时我吃多了酒人有些昏沉,没有力气罢了!”于富贵面容崩紧,冷冷反驳,恨声道,“我知道你们定时问了小翠那蹄子。她平日里看着老实,但却早就跟张家婆子家的赖头儿子有了首尾勾结,那赖头让我教训过赶去了庄子上,她定是心生不满才诬陷我的。”
许楚冷冷一笑,“莫要避重就轻,你只说了那处伤口,可手上烫伤又如何说?而你可否解释一番,当日你为何藏匿铜壶?”
之前去查看厢房时候,她就奇怪,若茶叶被小翠拿走。那烧水所用的器具又去了何处?当时小翠身为章氏的贴身婢女,事发后定然被许多人盯着,众目睽睽之下小小的茶叶她尚且不敢堂而皇之的带出房间,更何况是将一个难以隐藏的铜壶挟带出门。
就算她可以移动花盆,但是那种着海棠花的花盆也不够藏的下一个水壶的啊。
“当时我喝多了酒,什么都记不清了,至于那铜壶定是贼人丢到我屋里的,又或者是你们想要栽赃陷害早就将铜壶藏在我屋里。而我手上的烫伤是烧火时候烫伤的,这有什么奇怪的。”于富贵脸色一变再变,却依旧想蒙混过关,他相信但凡能拖延一日,那人得了消息就会早做安排救他出去。
许楚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于老板确定自己是烧火之时烫伤的?”
要不是萧清朗安排的暗卫不易暴露,她真恨不得直接让暗卫作证,将证言甩到他脸上。
“大人,还请将铜壶跟铜板取出。”
黄县令愣了一下,虽然有些摸不到头脑,可还是依言让人将两件证物送到许楚跟前。而许楚则缓缓开口从头说道:“之前的仵作验尸时候,曾在章氏口中发现一枚有了变化的铜板。”说着,她将铜板递到了于富贵跟前,“我想于老板该不会不熟悉这枚铜板之上的东西吧,是金银首饰铺子镀金所用的水银所致。”
而后,她将铜板放下,又去了那铜壶递过去,“而铜壶手把之上,也有水银痕迹。除此之外,铜壶靠近壶嘴之处还有一层人体组织,简单点来说就是烫下来一层肉皮......”
这时候,刚刚还义正言辞的黄县令不由想起了许楚验尸时候的场景,那一块块的人肉......再配上于富贵诡异的烫伤,还有许楚举过来的铜壶之上裹着一层发黑发硬的东西......真是怎么看怎么恶心,恶心的他义正言辞的脸色都刷白起来。
门外的老百姓听到说那肉皮都烫熟了,自然也有恶心的,甚至有妇人都直接干呕起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许楚却并不管这些,她直直盯着于富贵继续说道:“你曾是金银匠人,饶是成了老板依旧免不了接触水银这种普通人接触不到的贵重东西。而且要是我说的没错,你的那处烫伤应该是没有皮肉的......”
她的话音落下,就见李捕头手疾眼快的攥住了于富贵的左手,仔细打量过后,那片烫伤之下果然没了皮肉。
“......”于富贵面上闪过狰狞,咬牙不言。
倒是许楚冷笑,低声道:“你可知为何大人半个多时辰以后才开堂审案吗?因为锦银坊着火......锦银坊这般富贵之地,火烛看管如何你心里清楚,为何会突然着火?难不成你还指望着那位搭救你,那位既然敢用你,就有足够的能力舍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