甫眯起眼,明显对她的回答十分不满。
三十秒内掉泪?还绝技?!呿~~他可不记得自己曾要求员工做这种无聊的“特技训练”传出去不笑掉人家大牙才怪!
“你当我是刚出社会的小毛头吗?”他懂了,这丫头约莫是不想让其他人受到牵累,但这社会就是这样,你不负人不代表人不负你,他非得弄清楚事情的始末不可。
“就是这么回事,爱信不信随便你。”她耸耸肩,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好吧,她是可以趁这个机会告状,要这个公司的大头帮她出口气,不过她可没把握这家伙会喜欢员工在背后发同事的牢騒,也没任何立场要他为自己出气,况且她从没当“抓耙子”的习惯,因此她绝口不提自己遭遇的委屈。
申奕甫定定的看着她,不发一语的转身离去。
经过这段谈话,他有了新发现这女人根本固执得跟牛一样,不管他再怎么问,她势必不会开口坦白,不如他自己找出原因比较快!
他会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让她哭泣的理由,并尽速给她一个完美的交代!
姜榆帆并没有将这个插曲放在心上,隔了一天,她突然发现自己的工作量锐减,秘书小姐们没再丢任何不属于她该做的工作给她,这让她有点小惊讶。
她以为是那些秘书小姐给够了下马威,所以放她自由,没想到却在去洗手间时,听见了令她讶异的问题解答
“欸,听说淑英被刮胡子了?”洗手间的洗手台前,秘书a对着镜子补口红,边补边说道。
秘书b对着镜面拨了拨自己卷翘的睫毛。“可不是,惹到不该惹的人咩。”
“你说那个新来的姜榆帆?我倒看不出她有什么特别的能耐。”秘书a不以为然的嗤道。
突然被点名,坐在马桶上小解的姜榆帆心下打了个突那个让她受委屈的副理秘书好像就叫王淑英,但自己是不该惹的人?!这指控实在没有道理,教她忍不住拉长耳朵倾听秘书们的交谈。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是我们高大威猛又帅气的总裁大人,亲自下达的命令,狠狠的扣了淑英的考绩二十分,我想今年淑英的年终奖金要因此而大打折扣了,你说她有没有能耐?”秘书b笑秘书a老是在状况外。
姜榆帆心中一凛,没敢有反应的继续留在洗手间里。
“是喔?那么夸张?”秘书a差点没把口红给补出唇线外,连忙拿出面纸轻拭了下。“总裁干么那么挺她?难不成她跟总裁有奸情?”
挺她?申奕甫挺她?因为挺她才处置王淑英?她凭哪一点值得他为她那么做?
而且什么叫奸情?他们俩连手都没碰到一下,如果那也能称为奸情,那么光呼吸都会怀孕了。
“喂!那可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心虚的看了眼空荡荡的洗手间,秘书b担心隔墙有耳般的低嚷。“总之那女人惹不得,走吧,回办公室去!”
待两个秘书走远,没再有任何声响后,姜榆帆才悄悄的走出洗手间,洗过手后直奔总裁办公室
敲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并得到申奕甫的回应,她推开门大步进入,一开口便要求他收回对王淑英的处置。
“很抱歉打搅申大总裁宝贵的时间,我想请你取消对王秘书工作考绩的扣分。”她的情绪很是激动,说起话来又快又溜,分不清是为了不服王淑英被扣绩分,还是因公司里流传的不实小道消息。
申奕甫抬头凝着她,那张小脸上满布愤怒的红潮。“为什么?”
“如果你是为了我被责备一事而处置王秘书,我想你不必为了个小小的助理秘书而破例。”她握紧拳头,连脖子都红了。
“你现在是质疑我多管闲事吗?小刺猬。”合上翻看一半的卷宗,申奕甫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我有名字的,请别叫我小刺猬。”反感的蹙起秀眉,她不是排斥被取绰号,而是那种感觉过于亲匿,她不习惯。“而且我并没有那样说,只是你这么做会让大家觉得我是特异份子,只会教我更难做人。”
“不,每个人都得坚守自己的工作岗位、做好自己的本分,这是身为一个员工最基本的义务,难道不是吗?”他将卷宗随意丢在桌上,完全不认为自己的处分有何不当。
“没错。”这是他的公司,他爱怎么做就怎么做,但为何偏偏在她受委屈时才实践?她一点都不需要同情。“你说的很对,做法也没错,不过请你一视同仁,不要在轮到我时才做这样的处置。”
申奕甫眯了眯眼,霍地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你是说我对你特别了?”
“你不要什么都说我说的,是你的做法让人产生这种错觉。”吼~~气死人,没事长那么高干么?想用身高压制她的怒焰吗?一想起刚才在洗手间听到的评论,她的火气才大呢!
她能明白这是他对自己好的一种方式,只是他的方式令她感到困扰。人家都讲得那么难听了,说她和总裁有奸情,要是她真和他有奸情那还好shit!她在乱想个什么劲儿?
她承认他很迷人,对她好似跟其他员工还真有那么点不同,但说穿了,他们俩一点关系都没有,她怎能无端接受他的好意?那只会造成她更被其他同事排挤罢了。
申奕甫突然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她不怕死的抬高下颚,眯眼瞪他。
“我笑你好像一点都不把我当上司看待。”她的反应真的很有趣,跟他以往知道的女人截然不同,这让他感到莫名的兴奋。
她不知道她在生气的时候有多美,水亮亮的大眼绽放迷人的眩光,别有一番诱人的女性魅力。
“难道对待上司就该唯唯诺诺?抱歉,我做不来。”
申奕甫以臂环胸,极感兴趣的盯着她。“你知不知道你是个很有趣的女人?”
“”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谈,让姜榆帆一时语塞,况且她根本不清楚如此严肃的对谈,何来有趣之处?
“我答应你,不再插手你和其他同事间的‘情感交流’,但相对的,有件事我也希望你能配合我。”盯着她那双无时无刻不散发璀璨光采的眼眸,他发现自己竟舍不得移开眼。
“什么?”她傻愣愣的反问。
征服!此刻在他心里激动冲击的,是征服她的强烈欲望!驯服一个像小野猫似的女人,是怎样的一种滋味他,极想尝试看看。
“和我交往吧!当我的女朋友。”
湿黏的汗水和不断騒扰的梦境,逼迫姜榆帆不得不睁开眼翻身坐起。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突然梦到好久以前的情景?或许是女儿在下午突然问起的事,无意间勾起她尘封的记忆
她很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起那些往事,但世事总与希望背道而驰,光是女儿的问题就让她陷入无止境的梦魇,教她沮丧的想哭!
下了床,走到厨房倒了杯水润喉,脑子里却控制不了往事的纠缠,她就这么拿着水杯杵在厨房里发起呆来。
当时的她,当然不可能因为申奕甫的那句话就答应跟他交往,但他却对自己展开热情的攻势,以女人很难抗拒的浪漫征服她的反抗。
不断邀约自然是免不了,每天下班后还在公司门口堵她,坚持她不上车,他就让车占据整个地下停车场的出入口,霸道的实践他的温馨接送情;更甚者,三不五时就到她的办公室,假藉巡视之名,实则进行瞧她一眼、谈点小情小爱之实,引来全办公室秘书小姐的怨声载道。
在一片挞伐她不知好歹且蓄意刺激那些单身秘书小姐的不实声浪下,她“委屈的”接受了申奕甫的追求,终究和他成了一对恋人。
开始正式交往之初,感情的进展自是以光速飞驰,在爱人的祝福下,她开心的完成了毕业典礼,更在那天晚上,满心欢快的献上自己的纯真爱恋,羞怯的终结自己的少女时代,与他共同完成神圣的成人礼。
包棒的是,毕业不久之后,一位资深的秘书小姐因怀孕而辞去职位,她由可怜兮兮的助理秘书升格成为正式秘书,教她开心得又叫又跳。
一切都显得这么幸福美满,仿佛人世间再没什么值得她担忧的情事,孰料上天的作弄,结结实实的将她由天堂打入地狱
让所有幸福美满产生变数的,是申奕甫的父亲,申恭定。
就在两人沉浸于甜蜜的爱情国度之际,申恭定在壮大家族事业版图的考量下,自作主张的向媒体发布申奕甫和上官集团的独生女上官菁菁的婚约,让姜榆帆的幸福终结在看到报纸的瞬间!
她不敢相信申奕甫早已和上官菁菁有了婚约,更不敢相信申奕甫竟从不曾跟她提及此事;最惨的事还在后面,她竟在这绝境里发现自己怀了身孕!
一个小生命的形成,原本该是天大的喜讯,却在申恭定找上她之际,成了无情的悲歌。
至今她还记得申恭定的脸庞他有着与申奕甫十足相似的薄唇,但说出口的话却冷酷无情,不仅半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甚至还用钱来羞辱她。
“要多少钱你才肯离开奕甫?没关系你说,我一毛钱都不会少给你。”
那刺耳的言语至今还深深的刻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相信,即使她一分钱都不收他的,他绝对有更恶劣的方式等着对付她,于是她狠下心做了决定。
她不能让自己以外的家人受到申恭定的迫害,加上自己已怀有身孕,等孩子生下来势必还得花许多钱,既然不得不离开申奕甫,那么她宁可为自己及孩子多做打算,就算被瞧不起也无所谓。
所有的幸福未来都毁了,她还要面子做什么呢?再没比现在更教她无所适从的时候了,她只能选择保住孩子的生活无虞。
“一句话,五百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