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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不改色地站起,对靳宛道:“我现在就去取酒。”
钱没了可以再赚,娘子没了就是后悔也来不及。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儿取舍他还是懂的。
须臾,钱掌柜端着一小瓶酒过来。
床边坐着的靳宛,抬眼看着他微笑:“钱掌柜不愧是镇上的首富,这大手笔倒叫我佩服。原本我觉得这个方子太费银子,琢磨着要换个药方,如今看来是我穷眼看人贫了。”
听了这话,钱掌柜的心狠狠地抽搐了几下。
他张着嘴巴呆呆地盯着靳宛,越看越感到寒气冲天。
那丫头脸上的哪里是笑,分明是一张血盆大口,就等着择人而噬呢!
什么穷眼看人贫,她是明晃晃的公报私仇啊!就为了那一句“我很赶时间”,她要记仇到啥时候去?
想着想着,钱掌柜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可怕的少女。
“夫君,你怎的了?”看到他的样子,钱夫人关切地问道。
钱掌柜恍然回神,只见自家娘子一脸关怀,眼中充满了对他的深情,而少女正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没、没事。”他笑答,只是那笑容略带苦涩。
见自己的目的已达到,靳宛监督钱夫人服了药,便起身回厨房。
这时,钱家的下人捧着桑白皮,过来向她回复。
“靳姑娘,您吩咐的事已经完成了,还有旁的需要么?”
“辛苦了。”靳宛回道,仔细翻看了这堆桑白皮。
半晌,她点点头说:“桑皮没问题,接下来烦劳你找个竹匾,将桑皮倒在里头晒。”
“好的。”下人朝她微微鞠了一躬,这才带着桑皮离开。
靳宛撇了撇嘴。
事实证明,只要她利用好这身本事,那么无论到哪里,自己这个被村民排挤的穷丫头,都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厨房内,大个子还在跟灶火及灶上的粥奋斗。
靳宛之前就说过,大个子是个连生火都不会的人。都过去了四五十天,在这一点上,他还是笨手笨脚的。
这不,少女刚走没一会儿,那火便被他捣鼓得快灭了。
她回去的时候,恰逢大个子蹲在灶前,试图让火重新燃起来。
仅仅扫了一眼,靳宛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一时间满心的无语。
再不拯救火就彻底完了,于是她无奈道:“我来吧。”
听见靳宛的声音,大个子一言不发地站起,让到一旁。
待靳宛蹲下续火后,他才深沉地说:“我命里缺火。”
“所以,这就是你连火都不会生的理由?”靳宛只觉好笑,头也不抬地回道:“那我不会游水,是不是意味着我命里缺水?”
手笨就手笨,还找这么多借口。看他那样子,以前多半是个贵族子弟,也难怪做不来这些事情。
大个子没有再说话。
靳宛生好火站起,无意间看到他脸上沾了点碳灰,便十分自然地伸手替他抹去了。
青年眼中精光一闪,忽然定定地看着她,很是玄妙地说:“水火不容于一身,却能够两相互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