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
不过王静辉是不会白白这样占徐氏的便宜的,人情固然重要,而利益也是让徐氏和王静辉靠得近的原因之一,所以王静辉说道:“徐老,如果你有兴趣参与进来的话,你们徐氏来负责这粮食生意和土地兼并的运营而我负责出钱,所得的利润咱们五五分帐。如果需要动用粮食生意赈灾的话,由我来出钱以成本价格从咱们生意中来买进粮食,你看怎么样?!”
粮食生意在宋朝也是非常赚钱的生意,粮食价格虽然除了碰到大灾年间才会有暴涨的行情出现,但总体上还是处于稳中有升的状态,大宋太祖开国时粮食价格在三百文左右,到现在已经稳稳的站在五六百文钱的价格上,由于最近几年小灾不断,粮食价格还会有进一步提升的可能,就算粮食不再涨价,由于粮食是日常生活必需品,周转速度快,其利润率虽然要比珠宝行业要低,但总体算上来也算是个不小的数目。
徐老只是大致一判断便清楚做这一行大有可为,更何况王静辉还给出了这么优惠的条件,当下便很痛快的一口应承下来,不过他也不愿意占王静辉太多的便宜,只是在股份和分成上要求占上四成便足以了。王静辉在这个问题上也不多计较,毕竟合作了这么长一段时间,他非常清楚徐老和李管事的为人,在玻璃生意这么厚实的利润面前,这两个人还坚持原则不监守自盗,这足以让王静辉相信他们合作的诚意,而且对于他而言,得到控股权对于以后救灾事务的开展有着绝对的好处。商定了具体的条款后,他们便达成了最后协议,双方签字画押后李管事拿去到官府做了公证。
为了尽快把这项计划投入到救灾当中去,王静辉动用了五十万贯交给徐老,由徐老选派得力人手让李管事亲自带队去许、蔡两州负责收购土地事宜。不过在地租的定价上,王静辉倒是彻底的见识了一下宋朝的利率。
在决定地租多少的时候,王静辉因为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行情,所以问徐老地租定在什么价钱上比较合适的时候,徐老的回答让已经做好准备的王静辉还是大吃一惊:春贷秋还,本钱一千,须加息四百!
王静辉小心的问道:“徐老,咱们这样定的地租是不是太高了,这样农民的还贷是不是有些困难了?”
李管事说道:“改之,这样的地租还算是便宜的了,你知道吗?外面只有贷给自己本族族人的时候才会有这个地租,若是族外的人借贷,利息是五百!”
王静辉听后哑口无言:这么高的利息也有人要贷?!难怪说王安石那个老家伙实行青苗法的时候,把青苗费定在三百,他治下的江宁的百姓还说是“善法”让他这么自信的在全国的范围内推广,弄的大地主对青苗法如此“低廉”的地租而感到大为光火,自己还以为是书本的印刷错误,原来这都是真的!要是这么算的话,李管事的地租方案在现在来说还算是极为有“善心”的了,怪不得这“白毛女”满天飞,如果算上什么利滚利之类的“驴打滚”我的老天,我岂不是真的成了黄世仁了?!
王静辉想到这里连忙摆摆手对徐老和李管事说道:“徐老、珍泉兄,这地租在我看来实在是有些太高了!你们想想:我们兼并土地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灾,为了给那些走投无路的灾民一条活路,咱们这样高的地租在外人看来是算的低了,但你想想如果他们不巧在明年的收成不好,还不起地租,难道我们还要给他算上利滚利吗?到头来还是给这些灾民上了条头套啊!我看这地租还是算在两百好了,咱们本来就是为了灾民,也不是很在乎这一点半点,况且土地不是粮食,吃完这一季就没有了,它可是常年累月的给咱们提供利润啊!我想这么低的灾民也有利于他们能够尽快的恢复生产,到时候收成会更有保障,他们也会念你的恩情的!”
李管事当然明白王静辉的想法,不过自己定的地租确实是按照现在的行情定的,他又想起了刘账房和他说起王静辉那泛滥的仁慈的事情,一开始自己还笑话刘账房,到现在轮到自己为难了。不过徐老这个时候站出来拍板:“就按改之说的去做,二百便二百!也算是我老头子给自己积点阴德!”听到徐老的最终拍板,王静辉和李管事都不约而同的在心底舒了口气,他们实在是不愿意在这个小问题上伤了和气。
对于中国历史上地主与雇农之间的关系,王静辉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但他还是从本能上觉得如果对农民征收少量的地租绝对会有利于社会的发展,尤其中国这样的以农业为基础的国家。王静辉虽然不是专门学历史的,但凭借着他有限的历史知识来纵观中国历史,他认为无论那个朝代最鼎盛的时候,其农业税收都是处于历史的最低点,藏富于民也是中国历代强国基本的标准,当然像秦国那样怪胎是个例外,他到现在也不明白秦国的人口和生产力是怎样维持六十万大军常年在外作战,而国内经济没有崩溃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王静辉的做法在周围人的眼中实在是属于异类,李管事虽然在会面中一直没有说什么话,但他却始终细细的观察着眼这个年轻人:这个年轻人的商业才能让人惊叹,但他衣食温饱获得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财富后,依然是素面朝天,没有走马章台,没有呼朋唤友,所赚取的利润都投放到令他难以理解的地方公益事业。
当李管事得知眼前这个年轻人正是现在在汴都文坛呼风唤雨的顶级词人后,更是难以把他和那些留恋在秦楼楚馆中的那些文人联系到一起,但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不是很重要,像他这样商人的出身,由于中国历史上一贯的抑商政策,对于极度压制商人阶层的文人集团,与生俱来的就有一种反感。重要的是王静辉对他来说可以隐隐约约的实现一个梦想:那就是他年仅十二岁儿子,他不想自己的子孙还像他一样继续做商人,他希望自己的子孙也能够堂堂正正的立于朝堂之上!
当李管事想到这里,心中不禁为这个疯狂的想法而震撼,手中的茶杯也不受控制的抖动了一下:这可能吗?!不管怎么说,徐氏已经和王静辉非常紧密的绑在一起,他虽然不是徐老亲生的儿子,但徐老无子,将来可以继承徐氏基业的肯定是他,当自己第一次遇见这个年轻人的时候就敏锐的把握到这个年轻人的才华可以大大提升徐氏的实力,他相信徐老也是这么想的。最近王静辉所显露出来的各项才能更是使他认识到这个年轻人的一生绝对不可能永远的混迹于商贾之间,终归有一天他会给徐氏和自己的子孙带来除了财富以外意想不到的好处。他所做的只需要在与王静辉的合作中牺牲一些商业利益罢了,况且就算没有徐氏的帮助,以王静辉现在的财力,他根本不需要找合作者照样也能够完成这些商业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