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幕才刚刚拉开,便要谢幕了!
王静辉看到众人都不说话。知道这个问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具有冲击力的,有能力继承英宗赵曙皇位的虽然有三个直系子孙,但谁都知道颍王赵顼继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就是这样,朝廷因为更换了新地皇帝,以前所有的一切便会重新归零。其中的变数太多,这也够他们思考的。
不过相对于他们来说,王静辉倒是这些人中准备最充分的人,他知道大致的历史走向,虽然英宗赵曙一年多以前被他救了回来,但那脆弱地体质加上身患病症的特点就注定不可能待在皇位上的时间太长,他之所以还这么坚持全力照顾赵曙,不仅因为赵曙是他实现政治报复的最佳人选,更因为赵曙是蜀国公主的父亲,是自己的老丈人,这点是他无论如何也绕不开的。虽然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英宗赵曙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宿命的轮回,但他还是要走下去,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这个民族不再堕入令人扼腕的宿命中,他必须抛弃所有的悔恨致力于眼前的事情,他已经没有什么时间来考虑自己的感受了。
以王静辉的见识,问天录上记载的方法简直是天方夜谭,完全颠覆了他的医学见识,作者敢用“问天”二字来做书名让他清晰勾勒出这位医学前辈的形象,里面虽然有些内容残缺不全,医治的手法可以当称得上“诡异、凶险”但他搜肠刮肚之后也唯有这本古老的医学手札上的办法可以使用。“天道不公,我心补之!”这是问天录首页的前言,王静辉身为医者将心比心之下不相信作者会拿人命开玩笑,在这种万分无奈之下,他还是忍不住提出来让宋朝的统治高层来决定。
王静辉一直注视着曹太后的一举一动,想看看这个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太后会怎么抉择,韩琦他们就是再有意见,这个时候能够拍板做出决定也只有曹太后。他回想到曹老太太身为北宋大将曹彬的后代,几十年前便可以指挥宫女太监抗住宫内的叛乱保住仁宗的性命,依照她的性格,就是再难她也会试一试。不过此时的曹太后处于珠帘之后,依照濮议斗争中她的作为,让人很难以揣测她心中所想到的是什么。
寝宫中静悄悄的,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出任何声响,只有王静辉坐在英宗赵曙的龙床前一边给老丈人把脉,一边等待曹太后那左右一切的决断。尽管英宗赵曙的脉相已经乱成一堆麻,但他仍然不放弃最后一丝希望。心中还是倾向问天录中那近乎玄幻地治疗方法。
英宗赵曙如果能够挺过这一关,即便是偏瘫他也有很多治疗手段对其进行康复治疗,虽然那个时候赵曙不是帝国地皇帝而成为太上皇。那老丈人的影响还在,照样可以成为神宗地“手刹”就像历史上高宗对孝宗那样,这样王静辉便可以最大限度的控制历史的走向不会出轨步上旧途。
韩琦和富弼对视了一眼后。他暗中一咬牙便跪在曹太后身前说道:“太后,老臣有话要说!”
珠帘后面传来一丝略带疲惫和萧索的声音:“韩公有话请说!”
韩琦略微调整了一下思绪说道:“老臣持执政之位已经十二年了,臣本不才,叨蒙恩遇,圣上龙体欠安,所以乞请立储!”
韩琦说完后,看了一眼左右,富弼当下跪下表态,文彦博、欧阳修、赵桀,曾公著等人都跪下表示和韩琦的意思一致。大宋政治惯例决定了即便是再有雄才大略的太后面对皇权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现在西夏梁氏篡夺李氏政权陷入内讧的事情在大宋来说是不可想象的。仁宗的养母刘太后即便有人上书支持她行“武皇之事”反而被她骂了狗血喷头放逐了事,五年前单单韩琦一个人便可以是曹太后撤帘让英宗亲政,现在曹太后面对所有执政大臣的统一步调,可想而知其所承受的压力巨大。
而韩琦“乞请立储”的论调也清楚无误的说明他赞成王静辉对英宗赵曙进行冒险治疗,只有皇帝才可以立储,但太医院已经清晰无误地告诉所有的人:英宗赵曙已经命悬一线,根本就不可能苏醒。目下只有王静辉才可以让英宗赵曙清醒过来,虽然医治的方法凶险无比。但能够让皇帝在清醒的时间内给大宋的继承者以光明正大的名份,这远比皇帝本人的生命更加重要!
王静辉心中虽然早就预料这样的结果,但心底下还是忍不住有些发冷:濮议便是韩琦他们效忠英宗而发起地,现在又要放弃英宗来追随新的皇帝,这不能不让他对这些政治人物的冷血而感到心寒,这也使得他认识到他和韩琦之间所谓“父子”关系的脆弱。他终究还是放弃了以前天真的“私交”攻略,转为更为实际的“权柄”部署。
曹太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韩公,忠诚如卿,哀家深知建储之事总当举行,几位相公决定好了!”说完便一挥手,旁边地亲随太监便搀扶着曹太后从珠帘后面出去了。所有的重臣都说道:“恭送太后!”
所有人都站起来后,韩琦和富弼走到王静辉身边,一脸沉重的对他说道:“驸马,你的医术真的有效吗?!”
王静辉知道他们并不在乎英宗的死活了,便简单的告诉他们:“韩公、富公,臣定当竭尽全力使圣上苏醒过来!”
韩琦富弼对视一眼后点点头说道:“那好,剩下的便全靠驸马施展妙手了!有什么缺少的东西尽管说出来!”
在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揭掉了最后的伪装,不管韩琦他们是处于政治需要还是为了大宋明天着想,现在什么什么掩饰都不用需要了。王静辉也不客气拿过太监手中的纸笔,在书案上开出了一列药单及其份量,交到韩琦手中,韩琦在这张单子上面看到了砒霜后就皱了皱眉头,但也没有说什么,不过到最后还是问了一句:“驸马不是说注入的药汁是混合了一种极为珍贵的毒物吗?怎么只看到砒霜?!”
王静辉说道:“韩公,这种珍贵的毒药普天之下也只有皇宫大内才有,还请韩公向总管太监索要‘牵机’!”
“牵机”在后世中王静辉只知道它是四大名毒之首,在典籍中也只知道这是皇宫处死犯了大错的太监、宫女甚至是妃子的“专用品”问天录中提及这个东西也曾让他怀疑作者是太医之类的身份,只有这种人才会非常清楚“牵机”的毒性。
从韩琦那张非常难看的脸上,王静辉知道韩琦肯定知道这个东西,不过韩琦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转身拿着方子对旁边一个年纪非常大的太监低语了几句,那个老太监听后用眼神一瞥,王静辉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窖一般。
王静辉已经守在老丈人赵曙身边两天两夜了,长时间的不眠不休,饶是王静辉的身体强悍无比,此时也感到有些油尽灯枯的境地了,不过他还是不敢松懈。前天他用大内珍藏最好的空心骨针给英宗赵曙下针,如愿以偿的让英宗赵曙清醒了一个时辰,面对满屋子跪倒在地的执政大臣,思路奇迹般还清醒的赵曙终于留下了退位诏书,让颍王赵顼继承皇位,成为大宋立国一百零九年来第六位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