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或者常驻的学者名流也是很多。王静辉可以把尚书从头到尾一字不错的给背下来,但若是论理解那比欧阳修他们可差远了。他便在书院中找寻那些大儒们学习尚书,还利用看病复查的借口,到欧阳修的家里面向他讨教自己在学习尚书中所遇到的问题,尤其是古文尚书,只要他不明白,就会找人刨根问底地问个清楚。可怜书院那些讲学的名流被他闹了个鸡飞狗跳,几乎招架不住,也只有欧阳修才能够稳如泰山的回答他每一个问题。
整整一个半月,王静辉过的就是这样研究尚书和陪伴妻儿的日子,也不理会朝堂之上的纷纷扰扰,这让新旧两派的大佬们惊异不已,连皇帝赵顼都在怀疑自己的妹夫是哪根筋搭错了,几次招入宫中面圣。中间虽然恰逢春节,但他还是过着同样的日子,不过就是作为驸马陪蜀国长公主进宫拜见了太皇太后等一干皇室成员。
在这一个多月中,朝中新旧两派之间的对峙也是越来越严重,参知政事唐介几次和王安石展开了激烈的辩论,结果可想而知:老唐介确实已经是老朽了,面临王安石出色的口才,结果给气病了,王静辉还专门到唐府去探望,给他治病调养。而司马光和王安石之间的距离也越拉越大,两人之间的友谊已经不能够遮盖他们在政见上的分歧本来属于中立的司马光终于开始慢慢倒向了保守派的一边。
对于这一切,王静辉也都知道,但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新旧两派代表不同的利益,这种关系到自身荣辱的事情,任谁都会倾尽全力去投入其中相互博弈,司情,谁也组织不了,就是王静辉再怎么做也是徒劳无功,况且这个过程是必然的。马光和王安石之间的疏远甚至是以后发展成决裂、势不两立,这都是必然的事
春节过后,王静辉还继续闷在家中研究尚书,一天一个太监传赵顼手谕让他速速进宫面圣。王静辉看到来传信的太监是时常收取他好处的林安,便在路上拿出十贯交钞塞到他手里问道:“林公公,不知道皇上这次叫我去是有什么紧急要事吗?”现在王静辉已经习惯在进宫前从太监的嘴中来打探皇帝的意图了,好提前做准备。
林安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也多次来过驸马府通传皇帝手谕,对驸马的大方也十分感激,便说道:“驸马爷,今天圣上脾气有些不好,好象是跟西夏人有关。具体事情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王静辉听后点点头。一阵默然:党项人现在还能够翻得起什么风浪?不是早就被打垮了吗?难道西夏的后族与皇族的内讧完满解决了?他地脑子中在不断地回想有关西夏的问题,不过怎么想也想不出什么头绪来。不一会儿皇宫便到了。来到福宁殿,王静辉看到司马光、富弼、文彦博和王安石他们都在,知道这件事小不了,所以在行礼之后便站在司马光一边等待皇帝赵顼来说明话题。
皇帝赵顼显然现在还在气头上。脸上浮现着怒容,见到王静辉来了,脸上地神色缓和了许多,便让旁边的内侍将桌上的两本奏章递给王静辉。旁边的司马光等人脸上地表情也是不一样,王静辉一看便知道他们来的比自己早,估计事情比较棘手争论起来,才把自己也给召进宫来一起商议。
王静辉打开奏章才发现这是一本西夏文的东西,不过好在后面有译文,上面的大意:如若不归还数万西夏战俘还有恢复每年的岁币,那西夏将要发动战争。后面一本奏章是来自陕西的奏章。上面说的是西夏最近频繁骚扰允城一带,不过没有造成太大的损失云云。这两份奏章王静辉看过后,便合上交还给旁边的太监。
“爱卿看了这两份奏章可有什么想法?”
“臣想问一下,这两份奏章是否是同时送来的?”
“陕西四路宣抚使地奏章刚刚呈上来,西夏的使者也到了汴都呈送国书。”
王静辉听后心中便有了计较,说道:“臣不通边务,也不敢妄言,不知各位大人是如何看待此事的?还有辽国最近有什么动态没有。比如边境频繁调动军队,或是辽国使臣在下面大放厥词之类?”
赵顼有些愤怒的指着下面的几位大臣说道:“几位大臣的想法都是一致的:认为朕刚刚继位,天下民心思定,不宜与之对抗!”
王静辉向王安石他们看看,王安石在这件事上采取这么保守的意见倒是太令他意外了历史上正是他发掘了王韶才能够收复熙河,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历史上地强人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避让。要知道这几年大宋对西夏是整体占优啊!如果说是司马光建议皇帝的话,那倒是有这个可能,王静辉读过的史书中没有少了司马光这些“前科”放到现在估计也会一样。
与赵顼的愤怒相反的,王静辉在这个时候居然笑了起来,这与福宁殿内的气氛大不相同,犹如水滴进入了油锅中,让赵顼君臣都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以为驸马这段时间在家里看书看傻了。
“圣上,几位大臣所说地也都是事实,党项人正是看到了我朝新旧交替,局面未稳的时候才来敢趁火打劫。按照以往的经验,我们是应该认真考虑,但在下想请问彦国先生:西北军备比以往如何?”
彦国是富弼的字,富弼说道:“守城有余,攻之不足!不过有驸马所献的火器和弓弩来守城,想来西夏攻城是很困难的!”
“君实先生,敢问那批俘虏给我大宋修路,状况如何?”
“那些俘虏都是上好的劳力,现在延安府到洛阳的路段已经完工,可以放他们回西夏了,若是旧居大宋,恐有碍于非议!”
王静辉说道:“圣上,正如彦国先生所言,我大宋在最近这几年当中,对西夏还是要采取守势的。”说完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其他大臣都有些如释重负的表情,他加重了语调继续说道:“但这并不代表大宋就要忍气吞声、被动挨打,有些仗我们还是要坚定决心要打的,而且不仅要打,还要打好、打胜,防守的胜利越大,西夏和大宋要条件的声音便越小,更有利于我们恢复实力!”
他的一番话让赵顼来了精神,但同时也遭到了各位大臣的反对,面对这么多张嘴,他心里面也直叫苦,不过若是在此事上答应了西夏,那以后大宋的麻烦可就大发了,所以誓死不在嘴上后退一步:“这两份奏章是同时而来的,这并不是巧合,而是党项人有意这么安排,来给朝廷增加压力!试问现在大宋火器正在源源不断的生产、积累运送到西北边疆,那里的士兵也是在摩拳擦掌抓紧操练。两年前谅祚准备充分,以数万精兵扣大顺城,我们都没有后退一步,现在有这么好的条件,如果对党项人让步,那将会被天下人所耻笑,我皇颜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