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借贷给急需用钱的百姓家,交的税也很低,百姓负担地起。但是听说今年河北那里大旱,兴国银行地钱调往河北去赈灾了,所以在这些受灾还不是很严重的地区借贷的钱便少了。也不容易借出来。那个售票的秀才是兴国银行地会计,便给本村人行个方便,把钱贷出来来就会今年的税粮,所以他们才有钱交保甲钱,我们村可就没有这个福报了!”大儿子说道。
“除了兴国银行之外。天下不是还有很多钱庄么?再说工商银行也不可以么?”小赵煦知道地事情还真不少,这倒是让王静辉刮目相看。毕竟才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够知道这么多事情也算是难得了。
“其他钱庄都是要抵押的!而且和兴国银行不一样,这工商银行虽然也是小王驸马创办,但在里面的股份并不多,说话还不能做主,再加上工商银行提供借贷的主要是商户,农户人家是不愿意涉足太多的,所以工商银行在这农村中贷出去的钱很少,就算是贷款,要求和其他大钱庄要求一般无二,都是需要抵押的!”农户的大儿子说道。
“兴国银行难道不需要抵押么?那样农户逃了怎么办?”赵煦好奇的问道。
“这兴国银行可和其他钱庄不一样,农户同样是用自己的田地抵押,若是还不上钱,人家驸马也不会催你,如果连续几年都是大灾的情况下,兴国银行就干脆用公平的价格将农户手中的地买下来交给农户去种,甚至还要代交税钱。待到以后年景好的时候,农户就可以自己攒钱还账将土地从兴国银行手中赎回来,这一来一返虽然也要收利息,但却只有一成,比其他钱庄动辄四五成的利息可要低多了,况且要是把地抵押给别的钱庄,那到时候赎回也不见得会让你赎!到底还是运气不好,今年的旱灾涉及太广,整个河北都受了灾,那里连城市里面的人都要买青苗钱,还不上帐便有破家之危。还是小王驸马出钱将整个河北的青苗钱从官府手中买下来,不仅延期偿还,还继续贷给农户粮食、种子和工具,这真是大功德,不知道要救了多少人的命啊!否则大灾一起这逃荒的人还不把汴都开封给挤满了!不过这也倒是苦了我们这片的农户,驸马虽然有钱,但买下整个河北诸路的青苗钱再加上给那里的百姓贷款恢复生产,就算再有钱也难免不支!”农户的大儿子惋惜的说道。
“这位小哥谈吐不凡,想必是读过书吧?”王静辉出言问道。那个农户从谈吐上是个地道的普通农民,倒是他的儿子说话挺有条理,所以他才比较好奇的问道。
“我在小王驸马创办的蒙学中读书。因为家里面农忙再加上保甲法逼得紧,所以才回来帮父亲操持农务。不过我的两个弟弟还在那里读书,我会尽量供给他们完成学业,到时候好去汴都的华英书院去读书,等将来或是考科举,或是干脆在驸马的产业中谋个差事,都总比在这里各地要强的多!”农户的大儿子兴奋的说道,现实是残酷的,但人们问题满怀希望地去憧憬未来,与他庸碌的父亲相比,他早就为自己和自己的兄弟们谋划好了未来。只是王静辉觉得他还是太小,世间的事情哪有这么容易顺遂自己的心意的!
王静辉从袖子中掏出几贯交钞递给农户的大儿子说道:“小哥好志向!这里是一些薄礼,小哥也莫要耽误了学业,还是回去好好读书是正经事,即使将来考不中乘兴,到时候多读读书也是有好处的!”
“不敢再多收贵客馈赠,说实在的,本村都会感谢贵客的,要不是贵客带着这么多人来这里住上几天让村民平白赚上一点钱,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就会明年的保甲呢!先生已经给的太多。实在是不敢再收!”
王静辉一行人二十多个。除了他和赵熙之外住在这家农户中,其余的人都散布在周边,也是这个票子比较小,几乎是每户平摊上一个。这也是这里地乡老公平安排所至。王静辉他们出手比较阔绰,但在他的严厉要求下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否则严加惩处,所以他们也跟着低调起来。王静辉也并非是刻薄之人,给本村的乡老一些银钱买来了很多肉食,除了给自己的护卫改善伙食之外,也算是让村民勉强过个好年,尽管现在已经快要出正月了。
算算这些人地花费,在这五六天中每个农户至少也可以多收入一两贯钱,这对于他们无疑是天上飞下来的一笔“巨财”,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也许忙碌了一年在交过各种杂税和留下必要的口粮之后剩余的钱也不见得会有这么多。
王静辉最终还是说服了那个年仅十五六岁的孩子收下了他的馈赠,不过他心中却非常难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要十年了,总以为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足够多,大宋的处境已经了许多,至少比原来历史中的环境要好的太多——为此他也曾经暗中洋洋得意过,但今天看到这家农户的生活后,他才知道自己原来还没有改变这个时代,老百姓的生活水平并没有因为大宋状况的好转而变得更好起来,这让他不禁生出了一种挫折感——这也是他这么多年来最受刺激的一次!
王静辉带赵煦来到这里的时候并非是农忙时节,所以让赵煦下地干活体验生活这样的事情就免了,不过这几天农户家中同吃同住的生活经历给年纪尚且细小的他带来的冲击是不可估量的——从锦衣玉食的皇宫生活到农户家中体验生活,这种巨大的差异让他还幼稚的心灵有着太多的想法。
“为什么保甲法明明不好进行还要实行它?”
“保甲法的立意是好的,但是在执行过程中出现了问题,这并不是一时半会便可以解决的!”王静辉觉得自己面对赵煦那双清澈的眼睛头一次感到心虚,心中不禁暗暗地骂王安石那个老家伙。
“既然出现了问题为什么不能够等修订完善后执行,那家农户已经被逼得自残身躯了,这还算是幸运的,其他人家岂不是比他还惨?”
“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停便可以停下来的!”
“阿父不是皇上么?而介甫先生不是最大的官么?可以让他们到这里看看,难道就不可以停下来么?”
“人君和重臣都有他们的难处,人问题很去伪存真的,有时候明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但还不得不吞下自己酿的苦酒,饮鸩止渴一条路走到黑!”
“太祖皇帝不是说:‘天下道理最大!’么?难道就可以无视百姓死活?阿父常说姑父学究天人,没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姑父为什么不可以想一个办法来解决变法中的弊端呢?”
…………
王静辉此时非常后悔,当他面临还是一个小孩子的现况的时候,心中真是无地自容,不过这中间的事情真的是很难和他说清楚。不过令王静辉非常欣慰的是,小赵熙真的变得懂事了,能够为百姓说话了,尽管这只是在道义的层面上,也许有一天也会变得麻木不仁,但王静辉将会永远记得这次提问,他也不会让越熙走上麻木不仁的道路——赵熙是大宋的皇帝,今天的大枕头已经开始努力挣脱历史的怪圈,明天的大宋将会屹立在民族的高峰,这一切倒是有大半要在眼前还是个孩子的越熙的手中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