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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我有想到,不久,我就直接收到当代主编秦兆阳的一封长信,对我的稿子作了热情肯定,并指出不足;同时他和我商量(在地位悬殊的人之间,这是一个罕见的字眼),如果我愿意必,原文就发表了,如果我愿意改动,可来北京。
怎么不改呢!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赶到了北京。热心的责任编辑刘茵大姐带我在北池子他那简陋的临时住所见到了他。
秦兆阳面容清瘦,眼睛里满含着蕴藉与智慧。他是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但没有某种中国的知识分子所通常容易染上的官气,也没有那各迂腐气。不知为什么,见到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伟大的涅克拉索夫。
秦兆阳是中国当人的涅克接索夫。他的修养和学识使他有可能居高临下地选拔人才和人物,并用平等的心灵和晚辈交流的思想感情。只有心灵巨大的人才有忘年交朋友。直率地说,晚辈尊敬长辈,一种是面子上的尊敬,一种是心灵的尊敬,秦兆阳得到的尊敬出自我们内心。
结果,他指导我修改发表了这篇小说,并在他力争下获得了全国第一届优秀中篇小说奖。
这整个地改变了我的生活道路。
现在他来西安,他必须回去。
赶快联系回西安的车。
令人焦急的是,连绵的阴雨使矿区通往外界的路都中断了。
众人帮忙,好不容易坐上一辆有履带的拖拉机,准备通过另一条简易路出山。结果在一座山上因路滑被拒七个小时不能越过,只好返回。
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了。我立在窗前,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雨雪,在心中乞求老秦的原谅。
因此原因,以后去过几次北京,都鼓不起勇气去看望这位我尊敬的老人。但我永远记着:如果没有他,我也许不会在文学的路上到今天。在很大的程度上,人生和平凡的世界这两部作品正是我给柳青和秦兆阳两位导师交出的一份答卷。
不知哪一天起,晚饭后增加了一项新活动——到外面去散步半小时。
暮色苍茫中,从矿医院走出来,沿着小溪边的土路逆流而上,向一条山沟走去。走到一块巨型岩石前立刻掉过头,再顺原路返回来。
第一次散步的路线和长度被机械地固定了下来。那块巨型岩石就是终点,以后从不越“雷池”半步。这种刻意行为如同中了魔法,非常可笑。
整个散步的沿途,黄昏中几乎碰不见一个人。加之这地方本来就荒僻,一个人出没于其间的旷野,真像游荡的孤魂。
如果碰上另外一个人,双方都会吓一跳。
最大的好处是,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方,不必装腔作势,完全可以放浪无形,随心所欲。大部分时里,我都是一路高歌而行,并且手舞足蹈。自己随心编几句词“谱”上曲调,所复吟唱,或者把某首著名的柯恣意歪曲,改变成另一种自己乐意的曲调。记得唱得最多的是一首毛泽东诗词改编的歌贡沁园春雪。
接下来,发生了两个“危机事件”
首先是刮胡子刀片。我一脸“匈奴式”胡须,每天早晨都得刮脸,但只带了一个刀片——原想煤矿肯定能买到这类生活日用品,没想到这里缺这东西。可把人整苦了。这个刀片勉强用了十几次后,每刮一次都很艰难,非得割几道血口子才算了事。
只好停止了这种痛苦。
但是几天不刮,胡须长得很长,不考虑美观,主要是难受。后来只好每个星期抽点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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