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满腔的怒火顿时消失了,而一股怜悯之心徒然升起。
是的,对于那菲尔来说,姑姑死的时候他才不过五岁,比起自己来,他享受姑姑的爱还要少好几年的时间,或许这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吧。
花赏低低地叹了一口气,很轻很轻的。再次回转过身来的时候,他已经恢复了慵懒的笑容,对着希尔淡淡地说道:“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下。”
出乎花赏意料的是,希尔这次到没有再次怒气地骂他,而是轻轻而又温柔的说道:“那菲尔,你必须要离开这里的,如果你有什么是一定要去完成的话,可以告诉我,我帮你处理吧。毕竟费尔商会在奥卡特城的能量也不少,比起你自己一个人要好很多。好吗?”
面对着希尔那近乎恳求般的语气,花赏忽然觉得自己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很久了,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听见这带着丝丝关心话语,是那样的真挚与纯洁,仿佛一朵神圣不可亵渎的白莲花一样,轻轻地颤抖着他那冰冰冷冷的心。那自由在小家伙面前才会解放的心灵,但是小家伙,他的私生儿子不在这里,或许他们永远也不会相见。
花赏以为,他在也不会感受到这样的关怀,他自认不是一个好人,满心的欲望之下,那是唯一驱动他继续生存的理由。
只是,现在,他忽然发现,或许这次重生之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至少他遇到了一个会主动去关怀他的人。
花赏舔了舔嘴角,声音低沉而带有男人那独有的磁性与沧桑说道:“谢谢你,希尔。不过,我暂时不会有危险,那些事情我自己也能够处理。真的,相信我,你的好意,我会记住的。”
老实说,花赏说的这些全部都是出自真心的,那种感动于希尔那淡淡的关怀,对他来说,这种关怀源于那不属于他的亲情,但是却若梦似幻一样使他沉落下去。
但是,花赏那温柔的语气,在希尔听来去又是另一番滋味,同样是那样的如梦似幻。她忽然不知道自己想要再说些什么,心中不自已地乱,乱成一麻。一幕幕儿时的记忆飘飞,她分不清面前的那个才是真的那菲尔,那个才是那个记忆中的人,总之,她的心是乱了,彻底地乱了。
看着沉默如水,温玉可人的希尔,这是她的亲人。
花赏忽然很想要用手摸摸她的脸,伸下意思地伸出了一半,又打住了,又犹豫了起来,最后,希尔疑惑地看着他,看着他的手,出现了一丝慌乱。
花赏的手还是搭落在希尔的头上,顺着那轻柔的发丝,一直缓缓地滑落在她的脸庞,大拇指还下意思地刮了刮希尔的脸,最后花赏轻轻地说道:“希尔,放心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也不是原来的我,有些事情,或许在以后会改变很多。但是总之,谢谢你,真的,我会记住这些。”
花赏还想说去一句“谢谢你,我的亲人。”但是他打住了,他怕了,他怕自己一说出来,这份梦幻就会消失,一切也会消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花赏负着手,转身离开,一如之前站在水晶窗户旁边的空灵静寂而又沧桑孤独。
希尔古怪地摸着自己的脸,那残留的手稳仿佛还在,她呆住了,甚至连花赏离开时候,关门的声音也没有听见。
柔风从水晶窗外吹来,撩起了她的几缕发丝,自听见她低声说道:“我,这是做什么呢?”
已是中午的时间,但是对于北方的奥卡特城来说,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却是那样的温暖撩人,使人熏熏欲睡。
花赏的心情很好,脚步也自然而然地显得轻快一些,早在清早的时候,齐哥维就被他叫道了凡提大街的破旧大屋处,虽然不知道她是否会比较认真地完成他交代的事情,但是花赏要得也只是一些信息而已,不需要她如何地上心。
花赏的手挡在了眼前,从指间之处看着那高挂的艳阳“应差不多是时候把契约解除了呢。”
“也是该去看看李若罗亚究竟送了份什么礼物给我了吧,一个小混混帮派吗?呵呵。”
打死花赏也不会相信,偌大的一个迪尔家的二少爷,经营的黑帮会小到那里出,心情愉悦的他,脚步更加快了一点,甚至没有在那已经烧焦了的套房之间停留,仿佛那是路边的沙石一般。
中午的阳光下,只有那短短的背影,快速地移动着,而此时,花赏不知道的是,胸口处的暴龙机上面,那漆黑一片的屏幕上,轻轻地闪烁着,那原本万年似的不动的进化之力,忽然变成了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