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板,这是您的画,手续办妥了,需要您签个字。”
赵老板赶紧在相关文件上签了字,遂迫不及待地道:“快快,打开,让我好好看看。我得仔细瞅瞅这价值8500万的画……”
工作人员将画作展现在赵老板面前,赵老板仔细看着画,根本看不出这幅画贵在哪里,于是连连感叹:“就这么一张纸,上点色,能卖得出去吗,可别有价无市砸我手里。”
李心月眼神划过一丝鄙夷:“这幅画是雪山画派的代表之作,经过这场竞拍,已经有很多买家感兴趣了。不论价格出到多少,我都能保证您能赚钱。”
“能赚多少?”
“最少两成。时候不早了,不如送回您公司慢慢看?”
赵老板仔细看看李心月笃定的神态,又看了看画:“不急不急,我要跟8500万留个纪念。”
赵老板一把搂住了李心月:“来来,我们合个影。”
李心月迟疑一下,赵老板掏出了自己的手机,服务生接了过去。
赵老板把李心月搂紧了,李心月被迫在眉间处比画着V字,笑得牵强、难受。
拍照一结束,工作人员递上去拍卖方准备好的画筒,不料李心月取出一个提前备好的特殊画筒,同时她故意对赵老板细声细语:“我们用自己的画筒,是不是赵老板?”
看到李心月冲自己甜笑,赵老板魂儿都要被勾走了,赶紧附和道:“没错,宝贝儿,还是用咱们自己准备的画筒比较好。你办事,我放心。”
工作人员只好收回准备好的画筒,李心月当着所有人的面儿,亲手打开画筒的盖子,只见画筒里暗藏两道环,李心月神不知鬼不觉地拉开里面第一道环将画收入画筒。
完全不知情的赵老板笑呵呵带着那个画筒返回公司,一进办公室,他立刻招呼手下员工,“来来来,快把8500万挂起来,让我好好欣赏欣赏。”
旁边几名公司人员早已准备好了画框。
李心月打开了藏画筒,她小心地打开第二道环,瞒天过海地取出另
一
幅一模一样的画,娴熟地安装进了画框。
赵老板独自欣赏那幅画时打发走了李心月,李心月抱着那个装有《宝贝》真迹的“空画筒”离开了。
金小天哼着歌回到了派出所,“该出手时就出手啊,风风火火闯九州啊……哎嘿、哎嘿------”
同事们见状,纷纷上前打趣起来。
“小天,听说今天你可威风了!”
“这都立功了,是不是快调刑警队啊,这可是你一直的梦想啊。”
“别太乐观,刚才没见刘所刚那脸色吧?看上去不像是立功耶!”
“这是为什么,小天不是帮大忙了么?”
“他当时没在自己应该的位置上,这肯定得汇报。”
“你小子,又多管闲事,裹乱了吧?“
听着同事们的打趣声,金小天嬉皮笑脸道:“放心吧,我等着刘所给我嘉奖啦。”
金小天正在得意时,身后传来刘所长的声音:“金小天。”
金小天本能地转身立正:“到。”
只见刘所长表情严肃地站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两名武装督察,这下屋里气氛安静下来。
一名督察直接质问金小天:“你的姓名、年龄、籍贯、职务。”
金小天马上回答:“姓名金小天、年龄25岁、籍贯上海黄浦区、职务**派出所警员,报告完毕!”
另一名督察说:“跟我们去趟留置室。”
“是!”
警员们眼看小天跟着两名武装督察走了,大家的目光充满不安和同情。
金小天因为颜值高,形象阳光帅气,一直是派出所民警的“形象代言人”,但这远不能满足金小天的成就感,他的志向和梦想是当刑警,冲锋陷阵抓坏人才是他上警校的初衷。可谁知毕业后,金小天被分配到派出所当起了户籍内勤。
金小天整天围着居民的各种证件窝在所里,有时候还得帮忙调理社区大妈间的邻里纠纷,这可叫他窝火。但只要金小天所在区域发生打架斗殴的治安事件,他总是多管闲事,排除万难冲上去,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体现一点他的价值。
最重要的是,金小天对付地痞、流氓和无赖自有一套“秘籍”,那就是,他自带的痞气和脾气更像个地痞、流氓和无赖!
久而久之,金小天也当仁不让成了派出所的“动作代言人”。
派出所刘所长看出这个金小天内心的渴望,在他一再申请下,便让他当了所里的巡警。
一开始金小天还挺开心的,但很快,金小天又不满足于治理街边流氓的任务,他渴望能像个真正的警察那样去执行危险、刺激、具有挑战性的任务。
机会总是给有准备的人。
香格里拉大酒店将要举办“2018年艺轩廊艺术名品拍卖会”,金小天所在派出所接到任务,需要几名巡警配合刑警队,在香格里拉一层大堂伪装酒店服务生做监视。
这个任务自然落到了金小天头上,他兴奋不已,感觉自己终于有机会上“战场”了。
到了酒店大堂,金小天可没把自己当“外人”,始终像个刑警那样敏锐地观察每一位进出酒店的人,并为抓捕黄鼠狼擅自离开了他的岗位。但他没有想到,等待金小天的不是表彰,而是置留室内的“审问”。
金小天被带进派出所的留置室内,只见一名陌生的刑警坐在桌前,看到金小天,他指指桌对面,示意金小天坐下来。
金小天一看,那通常是被拘的家伙坐的位置,他的心有点凉,心想,“不给我嘉奖也就算了,怎么还像对犯人一样审上了?”
金小天不大乐意地坐在桌子一边,两名督察站在他身后。
刑警表情严肃地开始盘问:“金小天同志是吧?”
“是。”
“有几个问题,得跟你核实一下。有什么就说什么,如实汇报。”
“是。”
“昨天晚上7点45分在外滩香格里拉大酒店,你当时是否在执行任务,任务内容是什么?”
“当时,我的任务是,配合刑警队在香格里拉一层大堂伪装酒店服务生做监视。”
“那你当时是否在任务岗位?”
“我…我…”
刑警继续质问:“7点45分你在哪里?”
“时间记不太清楚,但我在酒店大堂附近。”
“你为什么离开了自己的岗位?”
“因为我在工作岗位上,看到了可疑分子。我就去跟踪他们了。”
“在离岗之前,你有否向上级汇报和请示?”
“没有。”
“为什么没有汇报和请示呢?”
“因为我怕自己太早汇报会干扰任务,想自己先判断更清楚一些。”
“你是否有对你的发现保存证据?”
“我当时进行了拍摄取证……但后来被发现了,只好拆了内存卡,当时放在一个女客的包里。后来,后来我没找到那个女孩,没能把卡找回来。”
刑警拎起手上的文件,在桌上拍了一下:“就是说,你让普通公民冒着危险,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你藏匿可能是有关可疑分子的物证?”
金小天惭愧地低下了头。
留置室的单面玻璃窗外,老冯正和刘所正看着金小天被审查。
老冯对刘所说:“师父,这就是昨天最靠近那几个人的小同志?”
刘所长点头:“监控显示,在黄鼠狼被抓前,他和那几个人有过短暂的接触。而且这孩子后面还私自跑上楼参与了对黄鼠狼的追捕。”
老冯好奇地打量着金小天,眼神中透露着一种喜欢和欣赏。凭借多年的刑警工作,他一眼看出金小天是有潜力的好苗子。
老冯追问:“这小子平时怎么样?”
刘所长笑了:“和你当年一样,很有干劲,能力也不错,还有点冲动。”
老冯尴尬:“有些事不是一成不变的,可以教。晾他一会儿看看反应吧。”
老冯敲了敲玻璃,屋里的刑警听到敲声,会意老冯的意思,他把手上的纸质材料收拾起来,对金小天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换个人跟你谈。”
刑警离开后,金小天忐忑地坐在原地,心想,“我今天明明立了功,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难道我哪里做得有问题?”想到这儿,金小天开始在脑子里回忆在酒店的每一幕,试图寻找自己的破绽。
金小天整整反思了一个小时也没发现问题,这时,老冯拿着一杯水走进入留置室,他把水递给金小天,“喝点水。”
金小天看着老冯,莫名地产生一种亲切感,他赶紧接过来说:“谢谢。”
老冯笑着问:“认识我吗?”
金小天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老冯坐在金小天对面说:“我就一普通老刑警。再问你几个问题。”
金小天点点头。
“你当时为什么去追黄鼠狼啊?”
“我看见他跑了,我就绕另外一条路堵他去了。”
“你觉得没你,他就得跑了?”
“我没想这么多。当时只是觉得,不能让他溜了。”
“你冲上去和他搏斗时,怕不怕?”
“怕。”
“怕你还敢上?”
“怕是敬畏,所以我很小心,但同时我也有信心,来自勤学苦练积累的技术。我只想抓住他。”
老冯听后,眼底快速划过一丝满意,遂又追问:“你在大堂见到的几个人都长什么样子,还记得住吗?”
金小天按照回忆描述着辉哥和几个手下的样貌特征,
“一个身高175左右,体态偏瘦,长脸,小眼睛厚嘴唇,短发;第二个身高也是175左右,中等体型,尖脸,五官中等,鼻头有痣;第三个身高172,圆脸偏分,鼻孔很大,说话有四川口音;第四个身高180,体态强壮,他和我动过手,小臂上有很多疑似刀疤的白印;带头的身材瘦小,大概身高163左右,头发花白,左眉毛有一块扭曲的疤痕…有点像,闪电的形状。”
老冯淡定地做着笔记,但听到“闪电疤痕”,他的眼睛突然瞪圆了:“闪电疤痕?”
金小天点头:“是的,有点扭扭曲曲的,远看不明显。”
这个有着“闪电疤痕”的男人立刻引起老冯的关注,他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个人,那是个凶险狡猾的毒贩,名叫“胡志辉”,江湖上都叫他“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