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已经脱离生命危险,正在医院静养。”
金小天激动地差点跳起来:“在医院?那他已经获救了?”
“嗯,我们第一时间送去抢救,抢救很及时,当然,还有那个枪法,很准。”
金小天又难过起来:“陈局,那枪……是我开的……”
陈副局长严厉地说:“队里本来打算等你任务结束后,给你治罪,冯队硬是比画着,让人拿来纸、笔,哆嗦着写下你的枪法准。”
金小天眼泪掉了下来,他知道,这个枪法还是老冯手把手教给他的。
记得在射击馆,老冯曾告诉金小天:“人体有个体差异,打中心脏,不一定会致死。比如我,我的肺叶和心脏之间有条缝隙,就在第三颗扣子的位置。想要击毙我,不能打十环。”
金小天当时射击老冯的位置正是他的第三颗纽扣。
金小天擦拭泪水,说:“我对不起冯队……”
陈副局长听出金小天充满自责,他安慰道,“金小天,振作起来。你们冯队预判到了这种情况,所以出发之前特意写了情况说明,组织相信你。”说到这儿,陈副局长为安慰金小天又说,“这样,我发给你一张照片,你就安心工作吧。”
金小天其实没太听清后面陈副局长在说什么,他努力克制脸上抽动的表情,将手机从耳边拿下来,点开手机。
陈副局长发来一张照片,老冯躺在病床上,嘴里插满管子,却在对着镜头打出了个胜利的手势。
陈副局长叹气:“小天,你也辛苦了……保护好自己。”
“陈局,替我跟冯队问好。告诉他,等我完成任务,让他狠狠揍我一顿,一命换一命!”
金小天挂掉电话,隔着手机屏触摸着老冯,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
他擦掉眼泪,抬头看看四周,街头高楼林立,车水马龙,人们悠闲地逛街,交谈。阳光之下,一切都秩序井然,生机勃勃。
金小天努力克制着,将手机收到口袋里,走出街角,走入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李心月收到金小天送来的手稿后,她立刻拿到鉴定中心,再加上那幅《宝贝》和李奇峰的早期作品,最终她拿到了期待已久、来之不易的鉴定结果。
李心月准备二次诉讼时,楚之翰出现在她面前。
楚之翰并不知道李心月已经拿到了鉴定结果,但在他心底却隐隐有了结果,他猜测一定是父亲撒了谎,否则李心月不可能如此坚定地要替她父亲讨回公道。
为了弥补父亲对李心月的伤害与亏欠,也为了恳请李心月手下留情,楚之翰主动找到李心月,先是替父母向其道歉,随后又拿出一份合同摆在李心月面前让她签字。
李心月懵懂道,“这是什么?”
“签了这份合同,稻草熊网一半的股份就是你的。”
李心月惊讶又感动,但她只能拒绝:“我需要的是工作上真正的认可,不是同情和施舍。”
“这不是同情,是你应得的。稻草熊网有现在的成绩,一半都是我们一起做的房车之旅打下来的,你拿一半股份,成为合伙人,名正言顺。”
“谢谢你的心意,但我从来不乱拿别人的东西。不是我的,我不碰。”
说完,李心月拿包起身。
楚之翰劝阻道:“那能不能请你,在拿到真相以后,延迟一个月公布?我会在这段时间带父母出国定居,从此不再回来。”
李心月能体味到楚之翰的心情,她纠结着:“你这又是何必?”
“这样,真相始终是属于你的,只不过稍微来得晚了一点。而我父母起码能保留最后一丝颜面。”
李心月艰难地点头:“好吧,既然都晚了这么多年,也就不在乎晚这一个月了。”
楚之翰激动地把合同放进李心月的包里:“谢谢你,我先走了。”
楚之翰转身离去,李心月发现了包里的合同,拿出来喊道:“你的合同。”
楚之翰边跑边喊道:“你拿着吧,我不会收回的!”
就在楚之翰开始极力劝说父母移民未果,同时李心月也打算兑现承诺,
给楚家留一些时间和脸面时,楚鸿飞却因参与了一部纪录片的拍摄,在片中他与外景记者的访谈内容再次激怒了李心月。
视频中,外景记者提问楚鸿飞:“……请问为什么会有传言称您是冒名顶替了他人作品?”
楚鸿飞回答:“这种说法纯属诬陷,我已委托我的律师团队,如果再有人造谣,我绝对会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
“对于《宝贝》的著作权纠纷案,一审结果,您是胜诉了。”
“当然。法律要维护的永远是正义的一方。”
李心月愤怒地将手机扔在桌子上:“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
海伦在旁边怒骂:“都欺世盗名这么多年了,他还会在乎无不无耻吗?心月,现在你是有利方就要乘胜追击,还你父亲一个公道。时间拖得越久,对你越不利,再等下去的话,天知道楚鸿飞还会怎么给自己洗白。对于这种人就应该把真相直接展示出来,大家都应该知道他的真面目!”
李心月沉默不语,看着父亲的那副《宝贝》,又想起自己对楚之翰的承诺,她犹豫不决。
海伦继续说:“心月,他都对媒体这样表态了,说明毫无反悔之心。你还犹豫什么?为什么要对他客气?对坏人的姑息,就是对罪恶的纵容!”
李心月终于下定决心:“没错,他毫无悔改之心。我决定不等了,我要去告他。”
李心月向法院提起了二次上诉,这个消息对楚鸿飞而言当然是坏消息。
楚鸿飞夫妇马上约见了王律师,商量对策。
王律师说:“李心月既然敢继续上诉,我怀疑她已拿到您的早期手稿。”
楚鸿飞和陈正茜对视,都在疑惑新证据何来。
王律师:“我想问一下,楚大师,你是不是隐瞒了什么情况?”
楚鸿飞摇头:“怎么可能?这个李心月,真是牛皮糖,粘上就甩不掉。”
“可是,她从哪里找到的证据?”
陈正茜猜测着:“会不会是伪证?”
王律师说:“也存在这种可能。所以,请楚大师务必提供真实、有效的信息,我这边才好竭尽全力应对。”
楚鸿飞若有所思,看向陈正茜,陈正茜凝视楚鸿飞,示意他镇定:“我们问心无愧,实在没什么可说。”
王律师无奈:“既然如此,我只能在庭审时尽力。”
法院门口,李心月与楚鸿飞再次狭路相逢。
楚鸿飞冷冷地警告道:“你是赢不了我的!”
李心月反驳:“哦,是吗?”
“你非得撞南墙撞到头破血流才知道回头吗?你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过不去,到底想要什么?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我要的什么你很清楚,我就是想让大家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样子。”
“如果你图钱,我楚某还能帮你点,但是其他的差不多得了,再纠缠对你没好处!”
“我爸爸的在天之灵会看着你将属于他的一切一点点的还回来!正义可能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谁邪谁正还不一定呢!正义是留给胜利者书写的。”
二审开庭了,李心月坐在原告席上,楚鸿飞坐在被告席上。
陈正茜和楚之翰则坐在观众席的角落里,楚之翰目光复杂,他不明白,为什么李心月没有给自己和家人留一段时间。眼看着自己最爱的人对簿公堂,他心如刀绞却无可奈何。
法庭上,王律师仍然在竭力为楚鸿飞辩护:“现在所有的证据只能证明我当事人与李奇峰风格一致,并不能证明这幅画是我当事人剽窃李奇峰创作成果。”
此时,庭上的检方拿出了李心月递交的李奇峰的遗作。
原告律师反驳道:“这是李奇峰生前的画作,我们可以看出李奇峰的画风是贯穿的,而这个是楚鸿飞早期手稿。”
原告律师拿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金小天交给李心月的几张烧了边角、残损的画稿,可以看到楚鸿飞的名字。
坐在被告席上的楚鸿飞变得紧张起来。
楚鸿飞看向李心月,同时瞟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楚之翰,最后看向陈正茜。
陈正茜不敢相信,心想着:“这是哪里来的?明明已经烧毁了。”
原告律师继续说:“我们可以看到早期楚鸿飞的画风与这幅《宝贝》完全不一致,并且他的画风转变也是从获得《宝贝》之后很久才开始的,熟练这种画风也是从前几年开始的。故我们有理由相信《宝贝》并非楚鸿飞所画,是他恶意侵占李奇峰画作所为。”
王律师见状,只好提出休庭的请求,大家站起来纷纷往外走。
李心月再次与楚鸿飞迎面而对,想到楚之翰,她真诚地劝告道:“道歉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楚鸿飞停下了脚步:“笑话,只有错的人才道歉!”
“我为楚之翰感到惋惜,你不配有他这样的孩子。”
“你不如为你爸爸惋惜,他没有福气享受我所获得的这一切!”
楚鸿飞说完气话,快步走进调解室,拽住王律师问:“你不是说,会尽力吗?”
王律师为难道:“楚大师,我向你询问过信息,可你没有坦诚交代。”
“能交代的,我都跟你说过了!王律师,以你的业务能力,就是这样办事的吗?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扳回局面?你说,再多钱我也出得起!”
“现在原告的证据确凿,我们处于劣势,这不是用钱能解决的问题。”
“我问心无愧!你是我的代理律师,怎么能任由那个小姑娘给我泼脏水?!”
“王某不才,一向秉持知法守法的行事准则,才得以在律师界小有成就。打官司,胜负固然重要,但也不能超越法律范畴。我的职责是在法律范围内施展个人能力,但不能颠倒黑白,为虎作伥!”
楚鸿飞气得哆嗦:“好,好,你被解雇了!”
王律师只好说:“我作为律师,也不希望自己的职业生涯上留下败笔。但这次,恕不奉陪。”
法庭上,楚鸿飞成了孤家寡人,在原告充足的证据面前,最终结果可想而知。
法庭内所有人起立,法官郑重宣布:“本庭宣判,楚鸿飞侵占李奇峰《宝贝》一画著作权罪名成立,楚鸿飞非法占有李奇峰画作,侵害李奇峰权利,获取非法利益共计八千五百万元,且长期以雪山画派创始人身份自居,给原画作者李奇峰造成难以估量的名誉损失。判处楚鸿飞有期徒刑3年,并向李奇峰家属公开道歉。”
法官的宣读声中,李心月难掩激动,掩面哭泣,默默地说,“爸,我做到了,我终于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