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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卷第五章铸刃奇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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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己,还是对自己有成见?”

    心中疑虑,牧野静风自是不会向禹诗等人提及。

    却听得禹诗道:“少主一直不愿回归风宫,必有

    不得已的苦衷,以属下之见,不妨等少主被正盟中人

    逼至穷山恶水之境时,再施以援手,少主虽会因此而

    受些磨难,但惟有如此,方会使他明白风宫才是最适

    于他的地方。”

    牧野静风不动声色,心中却微微一震,暗忖道:

    “姜还是老的辣,他竟早已看清此事。”

    禹诗继续道:“如今正盟已是日隐西山,而少主

    武功甚是了得,当日神风营数十弟子缉拿段眉母女,

    却被少主一人从容截杀,如今正盟虽对少主发出必杀

    令,但只要我们稍加留心,少主就不会有差错。”

    牧野静风轩眉微微一挑。

    神风营缉拿段眉母女被牧野栖阻截之事,牧野静

    风本已封锁了消息,没想到禹诗却仍是得知了此事,

    这让牧野静风心中略略有些不快。

    禹诗又道:“思过寨一役之后,两名神秘女子从

    思过寨带走一只密匣,此密匣与血厄剑有莫大的关

    系,属下全力追杀,怎奈她们二人武功竟不在当世绝

    顶高手之下,终被她们双双走脱”

    “那只密匣亦从此下落不明,是吗?”牧野静风

    道,其实,在此之前,牧野静风已单独约见都陵,从

    都陵口中,他知道范离憎与天师和尚已携带一只木

    匣,顺江而上,而且还知道禹诗已暗中派人阻杀天师

    和尚与范离憎。

    禹诗摇头道:“后来属下方知神秘女子手中的密

    匣极可能是假的,由于她们逃脱之后,属下在一座废

    弃的驿站中见到了那只密匣,匣子已被打开,里面空

    空如也,但属下却在地上找到了几枚针形暗器,而密

    匣内又有机括,由此看来,那只密匣应是思过寨布下

    的一个陷阱,真正的密匣仍在思过寨内。属下仔细察

    看了那只密匣中的机括,由机括的结构来看,它一次

    性射出的针形暗器应是二十四枚或三十六枚,但属下

    在现场却只见到二十枚针形暗器。换而言之,此女身

    上至少已中了四枚暗器,而在这之前,她已被属下所

    伤,想必密匣突然射出机括时,她固有伤在身,行动

    并不敏捷,所以猝不及防之下,她被暗器射中要害部

    位的可能性极大但最终她却还是走脱了,如果属

    下猜得没错,她应当是被人救走的。”

    牧野静风皱了皱眉头,道:“禹老,莫非救走她

    的人,极不寻常?”

    禹诗缓缓点头,道:“不错,属下猜测救走她的

    人很可能是少主。”

    此言一出,举室皆惊,牧野静风也耸然动容!

    半响,牧野静风方道:“你如何能推知这一

    点?”

    禹诗神色一肃,低沉着声音道:“宫主,属下在

    那座废弃驿站附近见到了一座坟墓,从碑文看,是主

    母的坟墓,而替主母立碑的人,正是少主!”

    牧野静风怔立当场!

    他像是费了极大的努力,方强定心绪,沉声道:

    “你是说,我母亲已死?”

    禹诗极为谨慎地酌字酌句道:“如果那座墓是真

    的,的确如此。属下觉得,虽然江湖中有不少人知道

    宫主母子失散之事,但知晓主母名讳的人,却绝对不

    多!”

    牧野静风神情有些恍惚:“她老人家不是武林中

    人,除了我们家人之外,他人是不会知晓的。”顿了

    一顿,又有些迟疑地道:“那碑文上所写的名字,是

    否为‘楚清’二字?”

    禹诗点了点头,忽然郑重跪下,肃然道:“启禀

    宫主,属下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所以自做主张,已着

    人将碑文临摹下来,以让宫主过目,此举对主母实有

    不敬之处,乞请宫主降罪!”

    牧野静风亲自上前将他扶起,以少有的和悦气色

    道:“禹老所做所为全是为了风宫大业,本宫又怎会

    怪责于你?你乃风宫支柱,为风宫劳心劳力,本宫若

    再责怪你,岂不让众人心寒?”

    禹诗隐隐觉得牧野静风一直对他心存芥蒂,今日

    却对他如此推心置腹,疑惑之余,不由心萌知遇之

    情,当下取出怀中一卷薄纸,小心展开,正是由石碑

    上临摹下来的碑文。

    牧野静风只看一眼,就断定这的确是牧野栖的字

    迹。

    他的目光落在了“栖”字上,碑文中的“栖”

    字,赫然多了一横笔。

    牧野静风记起儿时牧野栖初学“栖”宇时,就经

    常将右半部分的“西”与成“酉”后经蒙敏教诲,

    才改了过来,只是心神不定时,又会故错重犯,牧野

    栖为祖母立碑时,自是神情恍惚不定,难免再次出

    错。

    平时忙于风官战务,牧野静风已极少记起从前的

    事,今日目睹这个错写之字,往事不期然地一幕幕闪

    过心头,他不由轻轻喟叹一声。

    众人心头齐齐一震。

    他们几乎从未听过牧野静风的叹息,往日风宫属

    众所能见到的牧野静风,有喜有怒,却惟独没有“

    哀。”

    在战族子民的心中,他们的宫主应是一往无前,

    决不会有任何哀伤的。

    牧野静风接过禹诗手中的纸卷,小心收好,缓步

    走至窗外,默默眺望远方。

    秋意已深,窗外已是一片萧瑟。

    良久,良久

    都陵轻轻地唤了一声:“宫主”

    牧野静风没有回头,他缓声道:“禹老,你可知

    家母是如何去逝的?”

    禹诗道:“坟墓是新堆砌而成的,附近的官道上

    又有打斗的痕迹,而且地上有斑斑血迹,也许主母就

    是在那一场血战中遇难,少主将主母安葬后,路过废

    弃驿站时,正好救了那名受伤的神秘女子,此女为了

    争夺血厄,与风宫自是结下了怨仇,当她知道少主的

    真实身分后,便恩将仇报,设下阴谋,使少主陷入重

    重困境之中”

    牧野静风冷冷地道:“谁最有可能知道主母被杀

    的真相?”

    “应当是少主本人!’禹诗肯定地道。

    牧野静风断然道:“你立即调集人马,前去为主

    母护陵,本宫要去拜祭她!”

    “是!”禹诗应了一声,又道:“那血厄剑之

    事,又该当如何?”

    “只要血厄剑不落在天罪山之人手中,就无关大

    局。禹老,一件兵器与主母坟墓的安全孰轻孰重,你

    应当清楚吧?”

    禹诗立时有冷汗渗出。

    他的确希望牧野静风能够多派人手截杀范离憎与

    天师和尚,禹诗相信,若非范离憎告密,没有人会知

    道自己女儿禹碎夜的真实身分,禹碎夜的死,让禹诗

    对范离憎恨之入骨,欲将他千刀万剐而后快,但今日

    听牧野静风语气,他对血厄的兴趣似乎并不大,这使

    禹诗心中甚为懊恼。自己在思过寨苦心经营多年,连

    自己女儿的性命也断送于思过寨,难道此事将不了了

    之?

    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自己暗中派出的人马,竟屡

    屡遭到来历不明主人的袭击,范离憎亦因此而逃过一

    次又一次的劫难。

    都陵不动声色地看了禹诗一眼,随即道:“范离

    憎是范书之子,在‘试剑林’中又与不少帮派结下怨

    仇,天下想要取他性命的人,只怕为数不少。不知何

    故,思过寨人明明已知道了范离憎易容成戈无害之

    事,为何竟不追究其罪责?是否由于思过寨有需要利

    用范离憎的地方?不过思过寨能保得了他一时,却保

    不了他一世!”

    禹诗立时明白了都陵说出这一番话的用意,他是

    在提醒自己要杀范离憎,大可不必亲自动手,若非痛

    失爱女,心绪不宁,以禹诗的心智,当然不会想不到

    这一点,而今由都陵出言提醒,禹诗感觉到更多的不

    是感激,而是比此复杂十倍的心绪。

    他缓缓地道:“不错,谁也保不了他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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