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阮集之微眯的凤眸,她端着酒杯抽了抽嘴角,又将杯中的烈酒一口饮下。
光是她喝酒这可不行!
望着阮集之比月色比翠竹更好看的眼,她染上醉意的双眸一转。
“夫君,既然我有理直气壮的资格。那现在你就喝酒。”
阮集之神情一怔,随即发出哭笑不得地笑声,往她红彤彤的小脸上狠狠捏了一把。
“我的小猫儿还真是会蹬鼻子上脸啊。”
阮集之说罢,便接过她递来的烈酒一口饮下,而后又道:“小猫儿,如今我阮集之是你的夫,这眼耳口鼻都是你的。你想蹬鼻子上脸,那便蹬鼻子上脸。只要你不觉得心疼便可。”
“……”
狡猾的阮集之竟如同被欺负的大狗般用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望着她,害她心生不忍。
她抿了抿唇,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李香君,你好没骨气!不能中美男计,对他心软!”
于是她又倒了杯烈酒递至阮集之面前。
一杯喝完,又是一杯。
到后来就连她自己也不记得阮集之到底喝了多少杯酒。
她只知喝到后面阮集之的手就像是铁钳一般紧紧拽住她的手不放开,自言自语道:“小猫儿。也许你……你永远也不会知晓。爷曾经偷偷收藏你所画的画,你所写的字。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便拿出你所画的画细细欣赏。可是……爷根本没有在看画。而是傻傻地盯着画,想象你画画时的模样。
你那时到底是开心,还是不开心?你画画的时候,可是紧抿着唇?看到你所画的画,爷这心里就像是有只小猫儿在挠,恨不得一抬头就能够见到你,将你一把抱在怀里!”
听到阮集之深情的话,她点了点头道:“哦,我现在知道了。”
阮集之却是用力摇头:“小猫儿,你……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为夫有……有多爱你……”
见阮集之垂下的脑袋朝着石桌上撞去,害怕阮集之磕痛脑袋,她慌忙用另一只手去垫。
就在阮集之的脑袋重重砸在她掌心上的这一瞬,她勾起一抹笑道:“傻瓜。我现在知道了。”
望着月光下阮集之妖孽的睡颜,她默了默又道:“还好,这一切都不迟。现在,你也不会知道……我有多么庆幸自己被你爱着。”
过去的记忆涌上心头,看向坐在石桌前阮集之眼中的宠溺,她紧了紧颤抖的双手,想要对他说对不起,对不起这十年来她竟忘了他。
然而她的耳边却响起阮集之的声音。
“小猫儿,曾经我给了你理直气壮的资格,你不用介怀。因为我知道,如果你记得一切,你是不舍得忘记我的。”
她又怎么舍得忘记自己的天,自己的地。
她用力摇头:“我不舍得。”
“夫君,从今以后,我不会忘记你。
“再也不会……”
黎明时分,竹屋内小斐紧皱着眉守候在李香君身边。阿宽见小斐整整三日已经没有吃什么东西,便劝道:“娘子,再这样下去你的身子会熬不住的。我去给你端碗热粥来。”
不等小斐回答,阿宽便出了屋中去厨房给小斐端粥。
“夫人,你醒一醒夫人。”
小斐的目光紧锁在李香君苍白到不见丝毫血色的脸上。
半晌后,安静的竹屋内,她突然听到李香君发出低低的声音:“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