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谭锋说到这里,没再说下去,故意做出一副叹息的样子直摇头。
“皇上,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人艰不拆啊!要知道,现在就是我这个才貌平平的女人在陪您下棋,或者……您想找别人过来陪您?臣妾这就去请皇后娘娘或者皇贵妃,再或者,才貌双绝的玉妃娘娘和洛嫔娘娘大概也很愿意将臣妾取而代之。”
宁溪月说着,作势要下炕床,就见谭锋立刻正襟危坐,咳了一声淡淡道:“你刚刚说的虐菜,这是什么意思?”
好嘛,这话题转的那叫一个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宁溪月气得牙痒痒,又没办法,总不能真把棋盘掀翻扣谭锋脑袋上去,因没好气道:“皇上聪明绝顶,这还用问臣妾?何谓菜?砧上鱼肉就叫菜,菜,便意味着没有任何反抗能力,换做此时此境,臣妾因为下棋水平太差,便只能任皇上宰割,这就叫虐菜。”
“你惯会造这些怪话,别说,还挺可爱的。”谭锋哈哈一笑,忽听门外于得禄道:“启禀皇上,林大人和马大人求见。”
“唔!想是江南那边的消息。行了,你先回去吧,今天就放你一马。”谭锋站起身,于是宁溪月也连忙下了炕床,施礼道:“那臣妾告退了。”
“嗯,去吧。今天晚上朕过去你那里。”
“是,臣妾扫榻以待。”
说到最后四个字,忍不住轻轻瞟了皇上一眼,虽然容貌不是出奇绝美,但这眼波流转间,也自有一股风情。
谭锋笑着点点头,于是宁溪月便转身出门,门外等候的两名官员连忙施礼拜见,她也盈盈一福,接着见那两人去了,方和清霜静静离去。
“想来从前老爷也是如刚刚两位大人一样,常来这景明殿向皇上禀报国事的。”
和清霜静静走在石子路上,宁溪月正看着天边那轮斜阳,就听清霜感叹了一句。
她扭头看去,只见这陪嫁宫女正定定看着自己,轻声道:“娘娘,您就没在皇上面前为老爷说过话吗?”
“我说什么?又能怎么说?无论如何,当初是我爹站错了队。”宁溪月摇头苦笑:“我如今避嫌还来不及,多说能赶着皇上的话提一下他,其余的,却也不能多说。我和皇上之间,这份情意实在难得,不该掺杂太多利益。更何况皇上多聪明啊,我若是有这个心思,他一眼就看穿了,反而不美。”
“可是……我听素云姑姑说,这后宫从来都是和前朝联系紧密。宫中这些得宠嫔妃,哪个没有家族在后面支撑?都是互相依靠扶持的。娘娘如今深受恩宠,可谓树大招风,若是不能让老爷尽快起复,对您也没有好处。”
“固然如此,只是这种关系其实也危险,正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只要有皇上的情意在,最起码也能保住家族,不至于树倒猢狲散,爹爹久历宦海,这其中分寸险恶,他比我清楚。所以娘来了几次,不但没有提过让我在皇上面前替爹爹美言的话,反而数次告诫于我,不许我以私心为爹爹谋取前程,只要我专心伴驾,这才是聪明人呢。至于宫中嫔妃,有娘家做后盾当然是好事,但不管是她们还是她们的家族,荣宠俱在皇上一念之间。如此一来,做不做后盾,又有什么意义?”
“倒也是。”清霜叹了口气,喃喃道:“奴婢只是觉得不平,老爷明明是那样厉害的人,他又正当壮年,难道竟然就要从此消沉?”
“爹爹这个人,其实对荣华富贵倒不甚看重,只是志向远大,总想着辅佐皇帝治理天下,登阁拜相,将来也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这也正常,人都有私心,或为名或为利,谁能拒绝得了这些东西的诱惑呢?如今虽然离他的志向还很远,但总算皇上肯用他,他有事情做,不至于在家闷着,我也就不担心了。至于之后他的前程如何?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全看皇上怎么想。”
主仆两个说着话回到晚晴阁,宁溪月就将半月后圣驾回銮的消息说了,让素云这些天看着收拾,免得事到临头又手忙脚乱。
如此又过几日,圣驾回銮的消息传遍后宫,于是皇后下令,要趁着回去前,在尽情苑好好尽兴游玩,方不负这良辰美景。
经过和皇贵妃两人商议,决定要学民间踏春那般,就在清波湖畔,举办一个赏荷大会。一边赏荷花,一边命御厨们在湖畔草地烧饭烤肉做点心,如此谁想吃便过去自取,也可以吟诗作赋,若是不喜欢这些,还可以在湖中坐船,甚至有兴趣的,也可以尝尝采莲摘花的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