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米兰被放出来之后,回家给孩子做了饭,然后给刘燕妮打了电话,问问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刘燕妮关心地告诉她说:“你先不要着急,警察也得按章办事,我咨询过律师了,以朱志明的情况,他的被羁押时间不会过二十四个小时。”米兰得到刘燕妮的安慰,只得耐心等待。
米兰晚上心急难耐,不知该怎么办。正在拿不定主意之际,她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要她带五千块钱到派出所,交完罚款后就能保朱志明平安无事。
米兰交了罚款,大个子带着她到滞留室去领人。当大个子打开铁门时,米兰却现老公躺在地上。她以为朱志明累了才躺在地上,就先叫了两声,朱志明躺在地上还是一动不动。米兰着急了,赶快走过去,俯来,往朱志明的身上摸摸,现朱志明手脚冰凉,不由大惊。她下意识地把手放在朱志明的鼻子下边,还能感到朱志明微弱的呼吸。借着室外微弱的光线,米兰看见朱志明脸上红肿。她马上意识到,朱志明挨打了,而且挨打很严重。她对着朱志明的耳朵,大声地叫着他的名字:“智明,智明,是我,我是米兰,你怎么了,告诉我你怎么了,他们把你怎么样了,打你了吗?”
大个子警察站在门口,冷冷地说:“请你注意你的用词,我们没把他怎么样,只是在审讯他时他想袭警,被我们阻止。人我可是交给了,再出现什么问题我们概不负责。”说完掉头就走。
米兰只挂念朱志明的生死,顾不上和大个子理论,左一个老公右一个老公呼唤着。朱志明慢慢地睁开眼,看见米兰蹲在自己身边,从喉咙里出了微弱的声音,说:“兰兰,渴,我想喝水。”
“你等着,我去给你弄水。”米兰一边说,一边拔腿就往外跑。
两分钟以后,米兰拿着一瓶矿泉水进来,打开盖子后扶起朱志明,给他喂水。朱志明咕咚咚喝了几口后,重新躺到了地上,说:“他们说我侮辱了蒋丽莎,我不承认他就打我,又说我对蒋丽莎非礼,我浑身疼痛”朱志明说着,想抬手解开自己上衣的扣子,手刚抬起来,就无力地放了下来。米兰替他解开了扣子,映入眼帘的是青一道紫一道的伤痕。看到这里,米兰的眼泪直往下淌,她哽咽着说:“老公,咱们回家。”
朱志明吃力地摇摇头,说:“我不回家,我就在这里躺着,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个中国就没有个讲理的地方”一声咳嗽,朱志明戛然而止。
米兰伤心欲绝,几乎泣不成声,看到奄奄一息的老公,她很快克制了自己的情绪,劝说朱志明说:“你要找讲理的地方,也得先养好了身体再说。等你养好了身体,我就陪着你去告他们,咱们不在北原市告状,直接到省城去,如果省城没有公道,咱们就到北京,不管怎么样,你得先离开这里。”
在米兰的一再劝说下,朱志明总算同意先离开这里。米兰把朱志明扶起来,刚走了一步,朱志明两腿无力,身子一歪,就栽倒在地上。
“老公,你怎么了。”米兰问道。
“我的右腿可能骨折了,下午他们审问我时,把我推来推去的,我的腿磕到了玻璃钢茶几上。你先走吧,我就留在这里。”朱志明说。
“不行,这样你会死的。”米兰说。
“我要是真的死了,你就背着我的骨灰去上访。”朱志明伤感地说。
米兰见朱志明钻了牛角,也不再和她多说话,就拨打了急救电话。
蒋丽莎一出门,就接到了黄江河的电话。
多年来,黄江河养成了一个习惯,只要一踏进家门,最多两分钟就要看见饭菜摆到桌子上,否则就会脾气,轻者脸色难看,重者大雷霆。今天回到家里,摁了几次门铃都没有听到别墅内有任何回应,只得亲自开了门进了别墅。进到别墅里面,接连叫了蒋丽莎几次,又没有听到任何动静,就先到客厅,没有见到蒋丽莎的身影。他以为蒋丽莎在厨房,就又来到厨房,只见冷锅冷灶,就掏出手机拨打了蒋丽莎的电话。
电话刚被接通,黄江河就火道:“你长了本事了,家里冷锅冷灶的,连个人影也不见,让我喝西北风呀,你在哪儿。”
“我和黄珊在一起,马上就到家。”蒋丽莎胆战心惊地回答说“今天我就没打算做饭,咱们到外边吃点,你等着我们。”
黄江河一听说蒋丽莎和黄珊在一起,还以为是黄珊拉着蒋丽莎到外边去逛了大街,气就消了大半。女儿永远是他的心头肉,如果黄珊需要,黄江河就是扒形,也毫无怨言,这就是中国父亲的本能。
蒋丽莎合上手机,对黄珊说:“黄珊,今天回到家里,千万别提起信用社生的事,不然你我都会有麻烦。”黄珊知道蒋丽莎害怕遭到爸爸的呵斥,就“嗯”了一声,两人打车来到信用社,就要上车时,黄珊才问道:“如果爸爸意外得知了咱们的事,该怎么办。”蒋丽莎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说:“你就这样说,米兰和朱志明不合符贷款的条件,你就几句牢,结果朱志明出言不逊,不但辱骂了你和爸爸,还殴打了你,我当时到信用社和刘燕妮谈论种子的事,刚好在场,也参与到了其中。”
黄珊点点头,突然又说:“这么说你就置身事外了,无论对错,我都得一个人承担责任。”蒋丽莎笑笑,说:“你替爸爸出气,也是正当防卫,怎么能说有错呢,即使有错,也是米兰和朱志明的错。你忘记了朱志明的话了,他污蔑你爸爸勾引了我,这要是被外人知道了,是多么大的丑事。弘扬正气,抵制邪恶,是每个公民的职责所在,别怕,真的被爸爸训斥了,不是还有我吗。”黄珊点点头,上了自己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