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妇人:“有,有,就在前头不远,咱长平县就这么一家当铺叫恒通当,听说也快干不下去了,咱长平县地方小又穷,这两年虽说日子好过了些也就混个饱饭,哪有什么好物件儿可当的,你瞧瞧这条街上还是咱长平县最热闹的街了,也就这么稀稀落落的几个人,这当铺开在咱长平县不合适,得开在青州城才行,对了,你们是哪村的?”
三娘:“我们是葛家村的。”
那妇人一听葛家村眼睛都亮了:“哎呦,原来你们是葛家村的,那你们知不知道有个糖作坊?”
三娘目光闪了闪:“知道啊,婶子问这个做什么?”
那妇人:“不瞒你说,我家的那俩小子先头在青州城做工,一年到头的吃穿不说,还能攒下几个钱交给我,我还说再攒个几年就能他们娶媳妇儿了,谁知道昨儿跟我说,不回青州了,要去你们葛家村的那个糖作坊做工,说给的工钱比青州多,过年的时候还有喜钱儿,我这心里就犯嘀咕,我说句大实话你们也别恼,咱长平县穷,葛家村更是咱长平县里都数得着的穷,你说都这么穷了,那个什么糖作坊能靠谱吗,别瞧这会儿说得好听,到时候不给工钱不是白干了吗,可我家俩小子死活非得去,就为这事儿这两天没少着急。”
福顺:“你咋就知道不给工钱呢?”
那妇人:“不是我知道,咱这不是怕吗,你们既是葛家村的,想必知道底细,那个糖作坊到底靠不靠谱。”
福顺还要说什么,三娘拦住他的话头:“婶子,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您要是不信,干脆自己瞧瞧去呗,反正离着也不远,赶着些走也用不了多少时候,您亲眼去瞧瞧,要是靠谱就让您两个小子去,要是不靠谱您拦着您家小子也有个依凭多好啊。”
那妇人一拍大腿:“可不是这个理儿吗,我自己去瞅瞅不就得了。”跟福顺石头道:“你们这小妹子真聪明。”
福顺心道这话说得,三姑娘要是不聪明,这世上就没聪明的了。
正说着,石头忽道:“王家那俩人回来了,好像也要进这个茶棚子。”
三娘:“你们俩挡着我些。”
三娘个子小,福顺跟石头坐到了外头,正好挡住,还能瞧见对面桌上王家兄弟。
跟着王家兄弟一块来的是个十五六的伙计,称呼王大发王大有表哥,估摸是王老四那个夜叉老婆一头的亲戚。
王大发:“我说兄弟,你不说你们掌柜的看重你吗,怎么这点儿事儿都办不了,你再去跟你们掌柜的说说,青州城青平街上三进院子的门面难道连五十两银子都不值。”
那伙计:“大表哥,这跟看重不看重没啥关系,今儿你要是拿了青平街上的房契来当,五十两银子不敢说,四十两想来没什么问题,可你家这几间破院子跟着几亩地就想当四十两银子,怎么可能啊?”
王大有:“你就跟你们掌柜的说,先把银子赊给我们哥俩,我们这就往县衙交了银子就能把房契拿过来,到时候再抵给你们恒通当不就结了。”
那伙计:“二表哥您这话说的,这开当铺哪有往外赊银子的,都是一手交货一手给钱。”大概怕这两人又来纠缠忙道:“你们也别着急,这么着,我这就回去跟掌柜的再说说,要是成了,我就给你们信儿,要是不成你们再另想法子。”那伙计撂下话连口茶都没喝忙着跑了,可见被王家兄弟缠怕了。
王大有:“大哥,这可怎么办,赌坊不借给咱银子,咱手里这些房子地又当不出几个银子来,今儿可是最后一天了,要是咱不能把银子送到衙门,青州那铺子可就没戏了。”
王大发:“谁说没戏了,我还就不信,咱能举着金饭碗要饭吃,走,那边儿还有个钱庄,咱们去试试。”说着哥俩抬脚出了茶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