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细晶莹,捏了一小块尝了一口,点点头:“竟比周记的还好。”
常三:“我们用的是最好的麦子黍米,虽说贵些,可出的糖好,我们常记是新开的字号,不能一脑门子就钻钱眼儿里,图的是个长久,眼前利薄些没什么,日子长了主顾多了,比什么都强。”
李掌柜:“常掌柜这是实在话,咱做买卖的真材实料才能长远,不过,这么好的白饴价儿不低吧。”
常三看了三娘一眼,三娘眨了眨眼,常三会意开口道:“一钱银子一斤,不过呢,我们常记新开张,对主顾有特……特……”特什么来着,常三看向三娘。
三娘心说,小舅这什么记性的,昨儿晚上自己才跟他说的,今儿就忘了,葛小五却接了过去:“特惠,对新老主顾都有买一赠一的特惠,就是买一斤白饴糖赠送一两,也就是说,李掌柜您要是从我们常记进十斤白饴糖就能落下十一斤,在周记一钱银子买八两的糖,在我们常记您花上一两银子能买十一斤糖,在周记可只能买八斤,这前后差了三斤糖就是三钱银子,您这茶楼里头点心是缺不了的,做点心没糖不成,这一天的点心怎么也得二斤糖才够使唤吧,十天就是二十斤,一个月就是六十斤,一年呢就是七百二十斤,这要是赶上个闰月就更多了,您算算这一年里光糖这一项上省下的银子,都够给您这茶楼换两茬儿新桌椅了,这不跟白捡的一样吗。”
李掌柜越听越觉得有理,越听越觉得自己之前亏了,一拍大腿:“真是亏了,这么着,我先订一百斤。”叫了伙计去柜上支十两银子过来递给了常三:“常掌柜,往后我这茶楼就用你常记的糖了。”
常三接了银子还没回过神来呢,李掌柜看向葛小五:“怪不得你们常记的买卖红火呢,伙计都这么机灵,想不红火都难,你叫什么?”
葛小五:“小的叫葛小五。”
李掌柜点点头:“我这茶楼要是也有你这么个伙计就好了,我立马让他当大管事。”
葛小五眨了眨眼:“李掌柜您抬爱了,小的进常记的时候就跟自己发了毒誓这辈子就留在常记干了。”
从茶楼的后门出来,三娘看了小五一眼:“你什么时候发的毒誓,我怎么不知道?”
葛小五嘿嘿一笑:“我要不这么说,回头这个李掌柜非要挖我来他这儿怎么办,我直接说发了毒誓,把这条道截死,他也就没这想头了。”
三娘:“你说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这回犯傻了,人家李掌柜赏识你要提拔你当管事,不比在我常记打杂强啊。”
葛小五:“管事有啥稀罕的,就凭掌柜的跟三姑娘,咱常记往后一定能成为最大的商号,姑娘不是说了吗,只要有本事就能当管事当掌柜的,我葛小五这会儿虽是个打杂的,以后弄不好就是掌柜了,不是比这小茶楼的管事出息多了吗。”
三娘噗嗤乐了:“你倒是对自己很有信心。”
葛小五:“我本来就不比别人差啊,干嘛没信心。”
常三:“我算知道你这小子怎么非要跑常记来跟着三丫头了。”
三娘:“小舅您是想说我也跟这小子一样自大吗。”
常三笑了:“原来你知道啊,小舅以为你不知道呢。”
三娘:“我这不是自大,是对自己有清醒的认识,知道自己会做什么,能做什么,怎么去做,不过,葛小五,刚那些话是我昨儿跟小舅说的,你怎么知道的?”
葛小五:“您跟常掌柜在屋里说话的时候,我正好在窗户外头,听见就记下了。”
三娘:“你这听窗户根儿成毛病了是不是?”
常三:“三丫头你别数落他,今儿多亏了小五,不然李掌柜可不会定咱家的糖,说起来,这人也是奇怪,先头咱们价儿订的低,我也跟李掌柜提过,李掌柜根本不搭理我这儿茬儿,今儿还装糊涂,说不知咱常记也出白饴糖,小五一说买一斤赠一两就上赶着给了银子,算下来比咱们之前的定价还高了呢,真不知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