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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她这个身为受害者家人而言,太皇太后不仅做错了,还大错特错。
林雪茶捏紧了手中捂着的瓶子。
指甲泛白,她却徐徐缓缓的道,“爹爹要的,从来不是好听的名声。我知道,在其位,谋其政。爹爹舍不下我娘,弃天下百姓黎民百姓于不顾,是不道德的事情,可太皇太后也不必杀了我娘。”
“我娘在皇后身边,做了那么多年的贴身宫婢,还能嫁给一位侯爷,说明她心思玲珑,做事圆滑,若是太皇太后遣人来劝我娘,我娘自会有办法让我爹出征。”
“你极端行事,害我娘丢了性命,我爹丢了魂,便是凯旋而归又如何,他不过才不惑之年,头发便已然发白,我身为他的女儿,何其不心疼,却无可奈何而任之。”
太皇太后身居高位多年,看重的从来都是大利益,林雪茶与安平侯如何,她岂会看重?
什么劝与不劝,做事何须那么烦扰。
杀了不就是解决问题最快速的方法?!
她面上不屑,唇角勾得弧度讥讽万分。
林雪茶轻轻地开口,“若是皇上存活了,雪茶不可能会弃他而去,我知道我爹爹心中有多苦,我也知道,我自己心里有多苦,所以,我不会让我的夫君,还有我的孩子,受那样的离别之苦。”
太皇太后眉眼一怒,她刚要说些什么,林雪茶却是先她一步,率先出口。
“倘若,是太皇帝深爱太皇太后,但文武百官却要太皇帝杀了你,可是杀了却无济于事,反倒成了太皇帝心中的痛处,太皇太后,可会答应?”
太皇太后回答的干脆,“哀家自然会应,太皇帝所说的,哀家绝对不会有半分的忤逆。”
林雪茶摇了摇头,“太皇太后之所以,可以如此干脆的回,那是因为,太皇太后没有爱上太皇帝。若太皇太后爱太皇帝,只会以他的一切为重,以他的心,以他的情。除非山穷水尽,否则,太皇太后,绝不会轻易,说出可以二字。”
太皇太后讥笑,“你们这些年轻人,只知道什么情情爱爱,可在天下面前,在百姓面前,在容家大业面前,爱有几分几两,算的了什么?!”
林雪茶面色苍白的没有多少颜色。
她沉静了几秒,直直的望向太皇太后。
“爱,不是用斤两论断的……情爱在霸业面前,的确算不了什么。但,这不是乱世,雪茶也不是妖姬,会祸国殃民。雪茶与太皇太后的想法不一样,不敢强求苟同。但,君生,我生,君死,我死。我决然,他亦一样。”
太皇太后自然知道,苏南星对林雪茶用情之深,若是林雪茶死了,他固然不会独活。
她皱着眉,面上狠戾的情绪稍稍淡了些,“你若去了,哀家便不会说你去了,只说你寻了个地方,养病了。等他霸业有成的时候,你便会回来,这样,他自然不会出事。时间一久,他指不定把你忘了也不一定。可你一旦去了,你就能成全他,做一位千古明帝,流芳百世,不被后人诟病,不被后人嘲弄为情所困的明君,这般……难道,不好么?”
“如果没有了你,哀家可以用性命担保,他会是一个千古明帝。你不是爱他么,爱他,就应该成全他,不是么?”
见林雪茶想说些什么,太皇太后猛地逼近,直直的盯着她的眼看她,“况且,你还抑郁,整日整夜精神时常的皇后,你以为,你还配得上老九么?”
像是被人说中了要害一般,眸中的泪轻易掉落,林雪茶的眸光破碎了几分,握着手中的药瓶,隐隐有些发颤。
太皇太后看了她越发惨白的脸色,那捂着心口的手越发用力,指甲泛白的很,她冷冷扯唇,转身离去。
……
百里连儿伤在了肩膀上,与苏南星一同救治。
天色渐渐发白起来,凌乱的一夜即将过去。
紫卉从寝宫外,缓缓走出,一群婢女随在她的身后,待紫卉站定,那群宫婢,皆跪拜在地,泣不成声。
有尖锐嘹亮的声音响起,荡在这泛着曙光的天际之中。
“韶华娘娘,升天了――”
妃子升天,无须守丧,但须当今天子处理此事,如若天子身子不适,便全由后宫之主全权代理。
太皇太后说,皇后病重,如今躺在榻上,昏迷不醒,叫紫卉等人,自行处置。
紫卉皱眉,说要前去皇后寝殿里请示,被太皇太后身边的嬷嬷拦下。
她眸光一狠,但语气依旧恭敬。
“太皇太后,奴婢这是按规矩办事,还请莫要阻拦。”
太皇太后淡淡的应。
“你听太医的话,听皇帝的话,不让哀家进去,瞧瞧皇帝情况如何了,现在又说按规矩办事,非要去打扰皇后,你当真以为,哀家拿你没有办法么?”
紫卉面不改色。
“奴婢岂敢,太皇太后乃皇上皇祖母,身份贵不可言。只是,这毕竟是皇上的天下,皇上想护着谁,权力想给谁,都不是由太皇太后,说了算的。”
太皇太后的面色瞬间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