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松开我的衣袖,站到白溶身边,期待满满:“白溶,你可还记得我?”
青衣仙君嗓音清淡,调侃道:“白溶,你****不减当年啊,这样小的姑娘也不放过。”听他这样说,我更加确定了之前的想法。
白溶并不理会,回忆着:“你是孟姜吧?”打量她一番笑道“真是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孟姜见白溶不仅记得她,还夸她漂亮,甚是欢欣。我理了理被她扯皱的袖子,同小纨静静地站在一旁。
白溶向对面坐着的那位青衣仙君,指着孟姜道:“这是幽冥的孟姜,以前还是小姑娘的时候跑来我这里听故事的。”
他这一抬手,露出了右手腕上系着的两条一指粗细红绳。虽说白溶流连风月之事,但走到哪里手上都带着红线两根,还是个尽职尽责的神仙。
青衣仙君依旧端坐在那里,平淡地向孟姜轻点了头,算是招呼了。随后目光移到我身上,略带疑惑:“这位是……”
孟姜才想起我,拉着我上前与他们道:“这是我的好姐妹,孟戈。”
话音刚落,白溶呵呵笑道:“原来这位就是长生大帝的准夫人,果然是仙姿玉貌。”
从未有人这样称赞过我的相貌,自觉愧对“仙姿玉貌”这个词。可见白溶是个惯于花言巧语,既然是只说好听的,我不好听到心里去,只能干笑两声以做回应。
青衣仙君端起眼前的白瓷酒杯,却没有饮下。接着白溶道:“仙姿玉貌是不假,比起美貌更让人折服的……”说着眼尾浮了一丝冷笑,看向我:“是医术。”
听他这样评价我,才正眼去瞧他。他长得白净细致,只是略微清瘦些,分明一副凡间文弱书生的模样。
提及我的医术怎样除了姑姑,就连孟庸和孟姜都不晓得,怎会传到天界?何况,我从未出过幽冥,他怎会有机会去“折服”我的医术呢?除非……
自宋子驰那件事以后,我对司命还是有些介怀的。与其说医术高明,不如说是侥幸得逞。司命小气狭隘谁人不知?我硬是两次将宋子驰的命从他的笔下抢了过来,他定然觉得颜面荡然无存。无论我表现得再谦卑,他也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梁子总算是结下了。
冤家果然路窄,这三十六天何其广阔无边,终究还是没能违背这条亘古不变的定律。如今见都见了,必要泰然处之,索性将心一横。
我云淡风轻道:“司命谬赞,即便小仙有超群医术,也抵不过司命的一支笔。”多少还是怨怼他对宋子驰笔下不留情面,以至于我费了几番周折才救回宋子驰。
他“呵呵”笑着,眼中却全无笑意。放下杯子,与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家长生大帝口味重了些。”
我有些不大高兴,显然他觉得我很配不上他家长生大帝,却硬要与他相配。纵然我确是配不上曜华,却从未妄想过要与他配在一起。
我从容一笑:“‘丫头’这个称谓,也只有你家长生大帝用过。”我虽没嫁给曜华,也不想真的嫁给他,但假借他的尊贵身份打压他手下的嚣张气焰,亦不为过。
他拿起搁置在杯旁的折扇,甩开扇面,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夫人说得极是,是在下逾越了。”
这话字面上虽是恭谨得很,可他闲闲地坐着、闲闲地看我、闲闲地回答,显然没有达到打压他的目的。我自叹不如,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