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好奇抬头眯了眼看着。随着我的目光,孟姜念道:“慕离、孟姜”
眨了眨眼,惊奇看向白溶,问:“这慕离是谁?那个孟姜是我的名字吗?”
我不禁取笑她:“傻丫头,这人定是看上你了,至于你招惹了谁,你自己不晓得?”
她无辜摇摇头:“许是和我同名的神仙吧,你看‘孟姜’这个名字多普遍啊。”随后从衣袖里掏出玉佩,递给白溶道:“给你,这个是……”
我怕孟姜说出戚月这个名字,忙道:“这个是,四万年前,你去找姑姑将它丢在了太清。让个仙女拾得,姑姑以为你将玉佩转赠他人做了定情信物,才一气之下去了幽冥。”
白溶低头盯着手上的玉佩,许是不敢相信,四万年黄泉碧落的分离,竟是因为这个。
实则他是在回忆着什么。良久,声音清浅念出两个字:“戚月?”
他平稳的嗓音在下一刻抑制住了我的惊慌:“那日她拦住我不让我离开,我便记起在招摇山上救过她,那时……”他怅然道:“我本该与她讲清楚。”
的确,那日白溶不应该这样匆匆离开,害得戚月对他仍心存思念。倘若那时就能将事情说开,哪里会有后来的误会?倘若那时就能断了戚月的念想,她也不会怀着对姑姑的愧疚四万年。
“白溶,你何时去幽冥将姑姑找回来?”孟姜急道。
白溶笑而不答,不知他心中所想,手中仍是握着那断了的红线。
孟姜神秘地凑到他耳边不知说了什么,然后便拉了我身后的小纨随便找个借口,一起离开了。小纨看看我,还是被孟姜拉走了。
白溶才道:“两日后四月十八,是紫薇大帝的生辰。”
我不明所以,他解释道:“紫薇大帝是众星之主、众神之本,到时天上各路神仙皆要去北辰宫朝拜。”
我恍然领悟,大小神仙都聚集在北辰宫,如此曜华和他的众多耳目自然无暇顾及我。是个逃跑的好机会。便与白溶相约在二十八天天门等他。
我疑惑地问他:“你帮我不怕司命追究你了?”
“呵呵,司命的确警告过我不要管你的事情。可我以为,”他低头看看那手中的红线道:“既是两情相悦为何不成全?难道要等到我与?u箬这般一个牵红线一个斩情丝吗?”
“你怎么,”我想了想,还是吞吞吐吐问他“怎么晓得我逃走是因……”
他似是看出我有些难为情,接过我的话:“青华帝君救这天下苍生,却独独救不了自己心爱之人。我与他,”他摇了摇头“终归是他比我还要苦一些。”
我不晓得这青华帝君与我和青玄有何关系,倒是隐约记得孟庸说起过。眼见白溶一副愈加惆怅模样,我想起了比这更要紧的。
“白溶,”我轻声唤他,“同我们一起回幽冥,这本就是一场误会,况且姑姑她还念着你。”
他沉吟道:“误会,不能用言语来解释,唯有以时间去证明。”
我心底一沉。
有风扫过,结缘枝头的牌子之间发出低沉的撞击声,其间夹杂着他微弱的声音:“她为我守着‘绾青丝’的誓言,我便在这里挽了情丝等她。等她看到我真心的那一日,就算是再等上四万年又如何?”
白溶说得这样坚定恳切,我也不好再劝他什么,只盼着姑姑终有想通的一日,不要让他再白白等上四万年。
也许今后我再也不会到这孤山之上,找白溶要了块小红牌子,写下“青玄、孟戈,相伴长乐。”
我很少写这样规整的蝇头小楷,所以格外仔细。像那些善男信女一般,默念个仙诀郑重地将它送上解缘枝头,希望这不仅是我的愿景。
白溶送我下孤山时,我问他,为何结天下姻缘的地方要叫孤山。
他如我初见他那般倜傥模样,为我拂开遮住前路的枝叶,含笑道:“桃花之地,应有个清净的名字。”
孤山,孤独、孤寂之意,他的孤单是为了等一个女子,一个桃花树下的女子。
有朝一日,姑姑能再次回到这百里桃林,她自然明白:灼灼桃花,三千繁华,白溶想要的只有一个孟?u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