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快快请起!”向晴连忙道,这次亲自上前一步,虚扶于他。本书转载16k文学网wap.16k.cn
“谢夫人!”
如果说之前他们心里多少还有些小视这个当家夫人的话,如今展家威望最高的南北两大总管事,以及展家总账先生都如此尊敬于她,也让他们暗自收起了小觑之心,小心翼翼的再度打量起他们面前的当家夫人来,容貌算不得绝色,却也端庄秀丽,眉宇间更是一派淡定从容,看着大家的眼里有尊重,有亲切,却没有半分高傲,难得的是,谈吐动作间落落大方,进退得宜,足可见其大家风范,站在自家少爷身边,娟秀温婉之间,却自有其不可忽略的气度,果然不是平凡女子。
暗里众人各自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便一起整了整衣衫,齐齐的拜了下去“属下等拜见少爷,拜见夫人!”
“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都少礼吧!诸位管事都请坐吧!”这回开口的是展夕,向晴只是微笑的站在他身边。
众人直起身子,再度道:“谢少爷,谢夫人!”
之后,才缓缓各自落座,气氛却热烈不起来了。
展夕一见,温和的看向众人道“各位就随意些吧!之前怎么热闹依旧怎么热闹,若是因为我和夫人在,就让大家不自在起来,那我们走便是了!”
“少爷说哪里话!属下们第一次拜见夫人都想给夫人留个好印象,才规矩一些,既然少爷和夫人不介意,那属下等就放肆一些了!”一个年纪很轻的管事连忙站了起来,向晴见他顶多十**岁的模样,一看就属于非常活泼的类型,一个团队中有这样的人,总是容易带动气氛的,只见他表情夸张,比手画脚的大声道“诸位同仁和前辈们,你们若再不说话,可会把少爷和夫人吓跑了,那我们岂不成了鸠占鹊巢了?”
果然,他一个起头,众人都笑了起来,气氛一时间轻松了许多,已有人笑着连连符合道“正是!正是!”“赵言,你这小鬼,就属你机灵!”一个年纪颇大的管事,马上就指着他笑骂道,神色间却一片疼爱。
“哎呀,凌老,小赵我这点能耐还不都跟您学的!”那个叫赵言的年轻小子立即滑溜的道,还拱手作揖,很有几分滑稽的模样,惹得向晴也不由笑了起来。
众人更是一阵大笑,展夕见向晴笑的开心,也开心的对着她介绍道“晴儿,这个小子叫赵言,是我们展家外派在德州的管事,也是展家年纪最小的管事,今年才十九岁,你可别看他人小,可鬼灵精的很,想从他头上找便宜,那可是休想!”
“哎呀,少爷,您这么可以这么跟夫人介绍啊,夫人,您可别听少爷的,小赵我是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聪明智慧、前途无量的展家小管事,再有三十年,我肯定也比在场所有的同仁前辈们英俊潇洒,这点您一定要深信!”赵言夸张的大叫,显示出对展夕那般介绍的不甚满意,来到向晴面前,非常认真的自我介绍了起来,有人听到一半已经很不给面子的喷出了满口清茶,更多的人便是大笑出声。
“我说赵小子,你还真是脸皮无敌的厚啊,哪有人像你这样自我夸赞的,我还真就没看出你哪里英俊潇洒啊,难不成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大伙,你们有没有看见那?”有人起哄了一声,众人立即异口同声的回答道“没有!”
赵言年轻的小脸立即垮了下来,佯装可怜的看向向晴“夫人,你可要为小赵做主平反那,夫人您说小赵有没有那些优点嘛!”
向晴笑得有些肚子痛,这赵言还真是个很会耍宝的人物,留他在身边倒是不用担心会没乐子,不由笑着对展夕道“展夕,这孩子倒是个机灵的很,可惜已经被派了出去,否则留在身边好好带个两年,倒是个好苗子。”
众人对向晴口称赵言是‘孩子’有几分惊讶,在他们眼里向晴的模样还没赵言来的大呢,他们哪知向晴的灵魂已经四十岁了,叫赵言孩子并不为过,只不过众人回头想想向晴如今是当家夫人了,如此称呼自家年纪小的管事,辈分上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倒也敛去几分惊讶之色。
展夕因为早就知道了向晴的一切,倒也没听出什么不对,反而笑道“晴儿说是好苗子,就定然是个好苗子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可愿意回来?”
赵言闻言也受宠若惊了起来,本就是心思极快聪明机灵之人,连忙一个劲的点头“多谢夫人,多谢少爷,小赵我回来一吃到家乡的米饭啊,我的眼泪就汪汪,夫人您真是太好了,怜恤小赵我年纪轻轻在外吃苦”
他话还没说完,封于煌已经忍不住上前拍了拍他的后脑勺,半严肃半玩笑的道“好了,你小子还没贫够啊?我若没记错的话,你小子的家乡好像是在开封吧,什么时候成临安了?别以为夫人好说话,我就不治你!”
众人自然少不得又是一顿笑,向晴微笑着看向封于煌,轻柔的道“封管事,这孩子留在我们身边带他两年,以后还派他归你管,估计他这性子,也就你震的住他!”言下之意就是她现在做的只是给他培养接班人。
向晴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大笑,之前那个说话的老管事已经拍案叫绝了“夫人真是慧眼独具啊,还真给您说着了,哈哈!”
赵言的脸却垮了下来,夸张的大叫“夫人,不要啊!”封于煌也忍不住泛起浅浅的笑意来“谢夫人!”然而他的笑意还未完全展开,视线却在无意中看到一物后,便完全敛了起来,眸中也出现了一抹深思,正在欢笑中的展夕和向晴完全没有看到。
堂会自然是办的皆大欢喜,一直到晚膳时分,众人才姗姗告辞,封于煌和刘玉寒他们因为住在展府内,便自然留在府中与他们一道用晚膳了,破例被留下的还有那个很会耍宝的赵言,封于煌一脸心事重重,几次想开口却又欲言又止了,他若没有看错,夫人身上那佩戴的墨玉上分明雕刻的是金人的文字,可惜隔的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只是富人明明非常痛恨金人,这次沉船的事件若非夫人点破,他们展家便算是彻底完了,夫人应当是与金人没什么联系的才对,然而那块墨玉又当如何解释呢?即便看不清玉上的文字,光看质地也知识最上等的温玉了,应该属于非富即贵的人才能拥有,若是如此的话,夫人的身份就很可疑,到底是当面质问夫人,还是私下偷偷与少爷说一下才好,一时让他两难了起来。
在他的心里,他是绝对不愿意,把这个从容决断却又温柔浅笑的女子思想成坏人的,那是比让他承认自己爱上她更痛苦的一件事,可是怀疑的种子已经在心底发了芽,不把它解开,他如何能食得下,寝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