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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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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访竹写下了这支歌,她反复的念着那歌词,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凄恻之感。她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短暂的二十年生命中,有父母的呵护,哥哥的照顾,妹妹的笑语呢喃,同学们的喜爱和那些男生的追求她是过得很幸福的,虽然“幸福”两个字并不包括绝对的“满足”因为人的心灵,总有那幺些空隙,是“若有所失”而又“若有所求”的!她托着下巴,望着桌上的旋灯,一灯荧荧,万籁俱寂。窗外的月色很好,前几日的雨雾早已被阳光扫去。月光洒在窗帘上,是一片朦胧的、发亮的白。这样的夜,是不该一个人待在小屋里的,她倾听了一下,客厅里,亚沛和访萍的嘻笑声依然喧闹。“我绝不看科学幻想片!”访萍在嚷:“也不看恐怖片!只有一部电影可看:加州套房!”

    “好小姐,”亚沛的声音里有迁就,有祈求。“我们先出去,再慢慢研究看什幺电影好不好?”

    访竹微笑起来,看样子,亚沛可不在乎看什幺电影,他只在乎和访萍出去单独相处,离开父母的监视。瞧,这就是人生!有时,她代父母悲哀,把孩子一个个一手捧大,再去交给别人。一代一代,永远在做重复的事!

    “问斜阳,”她喃喃自语:“你朝升暮落,为何重复?问斜阳,年年岁岁,你迎接了多少英雄人物?又送走了多少英雄人物?”她笑了。这是在抄袭“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然在,几度夕阳红!”的思想。你瞧,书不能看太多,它们会占据你的思想,让你不知不觉的受影响。她最近,那种“不满足感”大概就发生在书看得太多吧!她的人生已够充实,那份婉转的恻然和“孤独”感从何而来?准是书看得太多!她每次看书,都会把自己幻化为书中人物,为他们的笑而笑,为他们的哭而耶

    访竹咬着笔尖,正沉思着,访萍忽然推开房门,一阵风般卷了进来,急匆匆的说:“访竹,我要出去,你那件白色外套借给我穿好不好?你瞧,我穿了件粉红衣裳,总不能配我那件咖啡色的外套吧?”

    访竹点头。第一次发现大而化之的访萍,居然也会对衣服的“配色”要求起来了。怪不得古人有“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的句子,看样子,大局已定,亚沛毕竟打胜了访萍学?锬切猩!澳阕约耗茫谝鲁骼铩!?br>

    访萍打开衣橱,拿出那件白外套。奇怪,年轻女孩都喜欢娇艳的颜色,偏偏访竹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她把外套拎在手上,关上橱门。返身就预备跑出去,忽然,她停住了,转头看访竹,灯下的访竹,脸上有那样一抹陌生的“寂寞。”她怔了怔,歉疚、关怀、怜爱的心情一涌而上。她不知道,访竹是不是也喜欢亚沛?姐姐永远是个谜,是深藏不露的。“访竹,”她直率的说:“你自己要不要穿?”

    “哦,”访竹微微一怔。“稳櫎─今晚并不打算出门,快期中考了,我想准备一下功课。”

    访萍看了她一会儿。“访竹,你和我们一起去吧!我们要看电影,加州套房,听说是有名的电影,提名金像奖的!”

    “噢,我看过了。”“你怎幺什幺电影都看过了?和谁看的?”

    和谁看的?访竹的脸蓦然一红。那是打电动玩具之后的第三天吧,她又在斜阳谷遇到飞帆,那次又是晚上。其实,她很少晚上去斜阳谷,不知怎的,那晚心血来潮,就去了。不知怎的,他也会在那儿──一个人。那晚他们两个打得都很差,于是,他提议去看电影。他们看了加州套房,看完,他马上送她回了家。整个过程,都很单调,他不大说话,她也没说什幺。就这样,没什幺诗意,没什幺特别,只是看了一场电影!“和同学去的。”她回答,不明白为什幺要对妹妹撒谎!“那幺,”访萍迟疑了一会儿。“我们不要去看电影,我们去玩点别的”“你去吧!”访竹微笑起来。“我不去夹萝卜干!”

    “访竹!”访萍的脸红了。

    外面客厅里,亚沛已经在不耐烦的喊了起来:“访萍,要迟到了,片头已经看不到了!再晚去,男女主角快从认识变成结婚了!”

    “去吧!快去吧!”访竹催促着访萍。

    访萍略一犹豫,摔了一下头,挺潇洒的。

    “我晚上回来有话和你谈!”她说,拿着白外套,往屋外冲去。客厅里再一阵喧闹,醉山在叮嘱不可以晚回家,明霞在叮嘱别吃摊子上东西,当心吃坏肚子哎,天下父母心!终于,安静了。访萍和亚沛都走了。访槐今晚有节目,根本没回家吃晚饭。再一会儿,电视机开了,有位歌星在唱“不了情”:“忘不了!忘不了!忘不了你的错,忘不了你的好,忘不了雨中的散步,也忘不了那风里的拥抱。

    ”

    她倾听着,再看看桌上那首“问斜阳。”忽然间,她觉得再也坐不住了,觉得那种“若有所求”的感觉把她强烈的抓住了。她无法坐在这儿面对一盏孤灯,也无法把自己放到课本里去。尤其,那歌星正缠绵的唱着:“它重复你的叮咛,一声声,忘了,忘了!

    它低诉我的衷曲,一声声,难了,难了!

    ”

    好歌词,她想。好一句忘了,忘了!好一句难了!难了!她吸口气,突然站起身来,抓起桌上的“问斜阳。”她走到橱边,打开衣橱找外套,才想起心爱的白外套已给访萍拿走了。她拿了另一件全黑的,好在自己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黑。穿上外套,她把歌词放在口袋中,走出卧室,到了客厅。

    明霞从电视上转向访竹。

    “怎幺,你也要出去?”她诧异的问。

    “去找同学研究一下功课。”她说,又撒谎了。

    “不会用电话研究吗?”明霞敏锐的反应。“一定要亲自去?”“好了,明霞。”醉山打了圆场,宠爱的看了访竹一眼。这孩子已经太乖了,乖得让人心疼。何必再拘束她呢?年轻人应该有她们自己的天地。二十岁的孩子不属于一间斗室。“去吧,访竹,早去早回!”“好的,爸爸。”访竹顺从的回答。“等会儿见,妈!我走了!”她穿上鞋子,走出大门,进入电梯。

    几分钟后,她已经站在大街上了。街上,车来车往,永远繁华。月光被街灯冲淡,变得无精打采了。她抬头看看月亮,快要月圆了,用惯了阳历,她从不知道阴历的月日。看那明月将圆,她倒对于中国人的农历颇觉有理,应该是十四、五吧!她想,把眼光从月亮上调回来,她才有一阵迷惘,去哪儿?她出门的时候,就没有想过,要去那儿?斜阳谷吗?她脸上燥热。或者,潜意识里,她是想去斜阳谷的,去找一个“偶然。”为什幺?她有些生气的问自己,为什幺要找“偶然?”为什幺要找“巧合?”他不会晚晚去斜阳谷,除非他也在找“偶然”和“巧合!”她心中怦然一跳,会吗?他会吗?她想起看电影那个晚上。不,他不会。

    她摇摇头,在街上无目的的闲逛。

    他对她没什幺意义,她模糊的想。只因为他有个“谜”一样的过去,有对“奥玛雪瑞夫”的眼睛才会引起她的注意。她在他身上从没找到过什幺优点,从没发掘到过什幺宝藏。不过她迟疑的站住了,前面有个公共电话亭。不过自己真“发掘”过他吗?

    她不知道为什幺走进了电话亭。

    瞪着电话机,她发现不知道要打什幺号码。

    她拿起那本刚换新的电话号码簿,开始找寻。

    杜、赵、陈、刘、顾有了!彼他不会登记号码的。她顺序找下去,越找,心中就越泛起一股渴望,给我号码!傍我号码!你一定要登记!你非登记不可!但是找完了所有姓顾的,没有顾飞帆!她失望的呼出一口气。他真的没登记!居然没登记!她预备阖起电话簿,但,她突然看到用“顾宅”为名义登记的号码,数一数,有十三个顾宅!十三是个不吉利的数字,但是,管他呢!她突然有种“非做不可”的决心,就像她面对蜜蜂阵,而非要打掉不可一样。她开始从第一个“顾宅”拨号。

    “请问,有没有一位顾飞帆先生?没有?噢,对不起,打错了!”再拨第二个,又错了。第三个,还是错了。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她的声音越来越软弱,失望感越来越强烈的抓住了她,除了失望感,还有挫败感。而且,她是更加更加莫名其妙的想打通这个电话了!

    第十二个了。她已放弃希望了,心中冷涩而酸楚,手指冷冰冰的,心中更冷。“喂,那一位?”对方那熟悉的声音蓦然传来“我是顾飞帆”泪水倏然冲进她的眼眶,她不信任的听着那声音,重重的吸气,居然说不出话来了。

    “喂?”对方怀疑的在问:“是谁?晓芙吗?别开玩笑?怎幺不说话?不说话我就挂断了!”

    “不不!”她急促的低呼出来,声音哽塞。“是我,纪访竹。”她怀疑他还知不知道纪访竹是谁。

    果然,对方沉默了好一会儿。

    “哦,访竹,”飞帆终于开了口。“你在那里?斜阳谷吗?”

    “不!我不在斜阳谷,我在街边上。”

    “街边上?”他不安而困惑。“发生了什幺事情吗?你在街边上做什幺?”“我想来看你!”她冲口而出,二十年来,她从没做过如此鲁莽而大胆的事。“告诉我你的地址!”

    对方又沉默了,她的心脏怦怦乱跳,呼吸急促。他一定惊愕极了,他一定认为她是不知羞的,他一定从开始就把她当小孩子,他一定被她吓住了

    “我”她嗫嚅着,颤抖着说:“只是想把那首‘问斜阳’的歌给你送来!”

    “告诉我你在那儿,我来接你!”他终于说话了。是她多心吗?她感到他语气中的勉强。

    “不要麻烦了,只要告诉我你的地址。”

    “好吧!”他说了:“忠孝东路云峰大厦十一楼a。知不知道?很容易找。”“好,我马上来!”挂断电话,她走出电话亭,腿还是软的,心还在跳,脸颊还在发烫,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半小时以后,她已经置身在飞帆那讲究而空旷的大客厅里了。他凝视她,让她坐进沙发。她逃避什幺似的环室四顾,空空的墙,空空的架子,空空的桌面,空空的沙发她望向他,两人的目光接触了;空空的顾飞帆!

    飞帆挺立在那儿,想挤出一个笑容,却挤不出来。怎幺回事?他怕这个女孩的眼丕那样柔媚,那样明澈,那样了然,那样洞察到他内心去。他深深吸气,振作的挺了挺背脊。

    “你要喝点什幺?”他问。

    “你有什幺?”她反问。

    他楞了楞。茶叶,仍然忘了买,开水,仍然没有烧。

    “冰箱里有香吉士,行吗?”

    “行。”他给了她一杯香吉士。自己倒了一小杯白兰地,喝酒是在国外养成的习惯。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两人四目相瞩,有好一会儿,谁都没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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