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新研发的主程式软体,交给公司的研发小组,有问题再e-mail给我。”李熙边说边从口袋中掏出光碟,脸上笑容依旧。
“托你的福,公司这两年来研发部门精进不少,在同业中脱颖而出,挖角的大有人在,却没有人知道主程式竟然是身为特助的你写的。还是不肯正常待在我身边见习?”冷基强说著,不自觉地来到李熙面前,俯下身来,那质问、气忿的眼神,充满威胁感。
“我有我的理由,这是当初我们的协定之一,我可以不必待在办公室,只要完成研发的任务就可以了不是吗?你反悔啦?”李熙仍是涎著笑回答,赶紧把问题丢回去。
今天真的不是好日子,冷大少不知吃错什么药,竟开始跟她计较起这个了。是不是她真的做得太明显,回避他太过彻底?不过,离她脸只有五公分距离的冷大少的眼,真的有一点骇人,好像要把她给烧了。
而就那么几秒的时间,冷大少竟伸出手抚弄她耳边的发。毛骨悚然是她唯一的感觉。危险喔!李熙立即离开座位、站起身来回避他的触摸。她可不是冷大少的新欢,没空陪他玩调情的游戏。
“李熙妹妹,你好像忘了你应该一星期至少三天回公司,怎么你自动自发减成一星期一次呢?”冷基强不动声色地将李熙再按回椅上,双手靠在她上方,将她整个人困在身下。
“你不要那么没度量嘛!我大小姐当习惯了,根本不是上班的料,叫我乖乖坐在办公室,只会让公司多一个害群之马,有损你总经理用人的英明啊!所以在完成主要任务的前提下,来一天与来三天的经济效益是一样的嘛!”
她已经非常不得已地使出妹妹对哥哥撒娇耍赖的伎俩,忍著快让全身寒毛竖起来的不舒服,赶紧摆出一副柔顺乖巧模样回应冷基强烧红的眼,顺便再递上她一千零一式只为冷基强准备的狗腿式微笑——只差没拉著冷基强的衣角了。
“你又搬到哪里去了?放著老头为你在东区准备的豪华公寓不住,万一老头知道后,一句我怠慢了我们的李熙妹妹,从瑞士急急回来问罪,我怎么回答啊?”冷基强说著,一个回身,长脚一跨,落坐在她身旁,打算来个恳谈一番。
“早上不用开会吗?还是你没有客人要来?”
李熙转移话题,说什么她都不要搬回去住。冷大少三天两头就会兜去她那儿,说是要弥补过去多年对她的亏欠,准备好好疼爱她鬼才相信!直觉告诉她,冷大少从来不当她是什么妹妹,就不知道他要玩什么把戏
“你倒挺会见风转舵嘛!还有,你的电话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每次都开答录机留言。我留给你的手机,丢到哪里去了?现在跟我玩捉迷藏游戏,你不觉得幼稚吗?你这样我很担心。”冷基强恢复原先的冷静沉著,但平淡的口吻里仍然带著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
“我不管,我在美国自由自在惯了。义父现在又不住台湾,我搬出去的事,只要你不说,他怎么会知道?”
“总之,你看着办,不要以为我拿你没办法,迟早你还是得回来。回你办公室等我,中午一起去吃饭。你的眼睛怎么了,像一世纪没睡过似的?”冷基强一脸的不舍。
“我没事啦中午不跟你一起吃饭了,我有个重要程式要看run的结果,改天吧。”今天的冷基强竟然流露出怜惜的表情“怜惜”耶!冷大少根本从来就不懂什么是怜惜的呀,不太妙喔,还是快快告退,万一真的撑不住,倒在这,她就真的玩完了。
晃回公寓,竟然已经中午了。李熙将所有屋子里的窗帘拉上。这栋公寓外观虽然破旧,里面却还算乾净。
她的东西极少,整层公寓里只有卧室有简单家具,隔壁书房有她心爱的电脑设备,而客厅里就只有一具可怜的电话答录机,放在客厅正中的地板上。她打开答录机。
“哈罗,熙,我是克丽儿,你要多久才能回美国?蓝克一直联络不上你,我快被他烦死了,麻烦你看在他是我哥哥的份上,快快安抚他。有一件新的case,价码很好,详细情形都附在e-mail上了,尽快跟我联系呀!”
“熙美丽的东方娃娃,怎么迟迟不跟我联络呢?千万别忘了我。很想你,如果你不回美国,我会去找你,你在台湾等我喔!不要另结新欢。爱你的,蓝克。”
“熙下星期一有个国外来的重要客户坚持要亲自向你讨教,九点,不要忘了。”是冷基强的声音。
“呼”李熙轻叹了一声。
烦人的事太多。李熙决定先洗个舒服的热水澡,将一身的烟尘洗去。
换上最舒服的白色睡衣,躺到床上,合眼睡了。
日安!窗外看不见的云
织田广之凝视照片中的小女孩——织田曦。白净的脸、大而亮的眼、精巧的鼻和唇,梳著两条辫子,穿著可爱的洋装,像一个美丽的娃娃。
小女孩是他养父织田秀树的独生女。十多年前他们一家在台湾不知什么缘故,车子坠落山崖,当时经过寻找多时,只发现养父织田秀树和养母李妍的尸体,却遍寻不到织田曦的尸骨。织田秀树的父亲织田慎吾伤心得几乎一病不起。
当时十七岁的织田广之,只好强忍悲痛,一手撑起织田的家族企业。十几年下来,他不但稳固了织田家的事业,东光集团更在十几年内跨足其它产业,可谓多角化经营的大企业。
然而遗憾的是,十多年的搜寻,依旧没有织田曦的任何消息。想念孙女的织田慎吾更是一日比一日抑郁,因此更加深织田广之来台湾拓展产业的决心。他相信他的小曦不会就这样死了。即使不能,他也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和小曦很像的女孩子,让爷爷开心。
织田广之想起了今天早上撞到的那个女孩,迫不及待地拨了电话。
“这个号码是空号,请查明后再拨。”
一连几次都是空号,这令他着急,他颓然地靠在椅背上,觉得比谈一件艰难的生意更加疲惫。
看来他上当了。
将椅子转向后,望着落地窗外渐渐黯淡的暮色,开始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