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薄凡眼底的郁色更深了。
傅茯苓笑得很得意。
“好。”傅薄凡忽然说,紧握的双手也倏然放开,认真地说道,“那这个孩子生下来不姓傅,就姓许吧,我们待会儿一起给它取个好听的名字。”
许沉凉瞬间愣住。
傅茯苓也是一僵,接着,好似想到了什么一般,不可置信地盯着傅薄凡。
傅薄凡继续沉声说:“你不喜欢和傅家扯上关系,那就不要扯上关系,就让他姓许,听你喜欢就好。”
许沉凉这才反应过来,惊讶万分。
傅薄凡,那么强势的一个人,竟然对她说,你不高兴,孩子就不姓傅,只要你高兴。
许沉凉真不敢相信这是傅薄凡会说出来的话,她以为他会愤怒,会斥责,会不屑她的不识好歹,也很有可能拂袖而去,但他没有,还如此认真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这到底是伪装?还是转变?如果不是不信蛇神鬼怪的话,许沉凉一定会以为傅薄凡是被人魂穿了。
太不像他了。
听到这番话后,傅茯苓连嘴唇都颤抖了起来,她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眼中充满了心痛和愤怒,手仗在地面愤怒地杵着,对傅薄凡怒言道:“你什么意思?你为了这个毒妇,要让自己的孩子姓外姓?你现在到底有没有骨气!”
傅薄凡脸上闪过一丝不耐,不顾许沉凉的躲避,左手伸过去揽住了许沉凉怀孕后无甚变化的细腰,微微侧身对楼下的傅茯苓说道:“我的孩子的姓名,还轮不到别人来置喙,再说下去,我自己都想去改个姓,反正,我也从来没想过要姓傅。”
一句话,让傅茯苓脸色铁青。
傅薄凡强调着“我的孩子”,不动声色地驳斥了许沉凉之前的那句“与你无关”,而且他的手强势地搂在许沉凉腰上,将她护在怀中对抗傅茯苓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能把他和许沉凉看作两家人。
他说的也是真心话,他真后悔当初改回了傅姓,从他有了这个新名字以后,许沉凉待他就如一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他宁愿听她再气得跳脚地连名带姓叫他许薄凡,也不愿意她带着达不到心底的冷笑,跟别人一样生疏地叫他傅三少。
他是真的做梦都盼着许沉凉能对他生气,能咬他打他,有的时候做着这样的梦,憋太久的他甚至会在梦中也觉得甜美入骨,在许沉凉娇俏的叱骂和锤在他胸膛上的软软拳头中醒来,他往往能发现自己某处精神万分,抵着无意识地依偎着他熟睡的许沉凉。
他想看她气得绯红的眼角,和倔强的、春日桃花般的脸颊,想被她盯着,被她骂,不想她眼中连他的影子都没有。
他的骨气?大概早已经长去了许沉凉身上吧。
许沉凉垂下眼帘,遮住自己的眼神,忍不住往傅薄凡那儿瞟了一眼。
真是不要脸。
但是她,为什么莫名地觉得有些愉快?
嗯。一定是傅茯苓气得快要发疯的脸色取悦了她,而不是什么别的。
傅茯苓还要斥骂,傅薄凡已经不再给她这个机会。
他转头用意大利语说了句什么,几个黑衣人便走了出来,拧住傅茯苓的手腕,不顾她惊恐的挣扎和唾骂,将她扭送出门。
一直送到了某个小型机场,一架直升机正在那里等她,驾驶员是中国人,微笑着对她友好地说:“欢迎乘坐,夫人。”
傅茯苓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疯子,你们这是要绑架我?放开我,我现在就要回我儿子那里去,他是我儿子,他怎么能为了别的女人这样对待我?”
驾驶员优雅地伸手,抹去溅到脸上的口水,依然非常友好地说:“很抱歉,夫人,事实是,现在除了A市,您哪里也不能去。”
傅茯苓浑身发冷,傅薄凡的冷漠原来是刻入骨血的,即便她和他流着同样的血,也还是会被他的冷漠冻得身体发寒。
“你就这么把她送走了?”
许沉凉也有些惊讶。
她觉得,傅薄凡对待这位母亲的态度变了很多,以前他不是很期待和家人相逢的吗?
转念一想,许沉凉又不言语了,毕竟像傅茯苓那种亲人,白送给她她都不要。
傅薄凡也是有点可怜,盼了这么久的亲人,甚至不惜瞒着现有的家庭去相认了,结果却是这样的结局。
不过,许沉凉想着这些,也不会真的替傅薄凡感到心疼或是怎样,她只是一个看客,仿佛在看一个电视剧,或者听一个别人的故事,随着情节唏嘘而已。
傅薄凡淡淡笑了笑,一点也不在意,眸子深深地凝视着许沉凉,说:“她在这儿碍事。”
碍什么事?她和他还能有什么事?
许沉凉也玩笑似的说:“我倒觉得挺好的,一个人被关在这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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