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只见房里暗暗的,只在书桌那儿点着一豆煤灯。
陈继饶“啪……”一下拉下灯线,拧着眉,轻声问道,“怎么不开灯?”
楚俏正在书桌上写字,微微抬头瞅了他一眼,又把目光专注在纸笺上,缓缓说道,“二婶说电费贵,我就自己买煤灯烧。”
想来也是二婶嘴碎,俏俏性子那么倔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受得了?
男人越发觉得眼前的日子没法继续下去,凑近几步,见她正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写着,而她的那晚饭还原封不动地放在一边,忍不住提醒她,“先把饭吃了再练字。”
楚俏头也不抬说道,“不行,还差六十张。”
六十张?
他还以为听差了,可她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抽掉她的笔,打断她,“你的手还没好利索,练字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那不行!”楚俏断然拒绝,把笔抢回来,重新坐回去,不紧不慢道,“这些纸笺可以拿去换钱的,药费和还我妈的钱都在里头呢。”
他的妻子手还没好,却要她挣钱才能治手!
“你要卖字?”这陈继饶是今天听到最为震撼的事了,他把眼瞪得老大,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把紧紧地摁住她的双肩,眸色微颤,直视那一抹秋波,“那剩下的钱呢?”
楚俏只觉得肩头生疼,伸手去掰,眉头皱得老高,“你弄疼我了--”等他稍稍松开一些,才道,“二婶拿走了,说是要交月钱……”
陈继饶黑脸,二婶也太得寸进尺了!“上面把你治伤的补贴发下来了,前几天我给你汇的,你也没拿到?”
楚俏一脸蒙圈,“除了上次在车站你给我的,其他的钱我都没拿过了!”
那肯定是有人私吞了!
男人颀长的身形一倾,轮廓分明的面庞干净磊落,“这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把他媳妇欺负到这个份上,真当他不闻不问的么?
楚俏正等着他这句话,没说什么,见他还杵在那儿,又道,“你快去洗个澡吧,我就要吃饭了。”
陈继饶洗了澡回房,见她还在写,碗是空了,搁在一旁,他又催着她去洗澡,这才拿着空碗去洗了,又去找陈猛聊了一会儿。
回房见她还在写,倒是难得执着,他不好阻拦,只在一旁默默陪着。
等厅屋的八卦钟敲了十一下,这回不管她怎么反对,他都坚持叫她按时睡觉了。
楚俏也真是累得慌,躺了没多久就睡着了,独留一侧的陈继饶哭笑不得。
窗外月华皎洁,露水沉沉,陈继饶翻了个身,手下意识地往身侧一揽,却是落了空。
他警醒地睁开迷蒙的双眼,在淡淡的清辉中躺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她回来,只好翻身起来,却见灶房里的灯亮着,还时不时传来木头的敲打声。
他还以为找了贼,找了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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