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地站在原地,想听听晓蕾会怎么反应。
“是吗?谢谢~~”颜晓蕾开心地扬高了嗓音,让殷凯臣更是不解了。都已经被说不怎么样了,还这么开心?
颜晓蕾紧接著问:“那发型呢?我昨天刚去沙龙修剪的喔,原来的设计师出国深造了,只好换一个,真怕抓不到我要的型。”她紧张地拨了拨一头和母亲相仿的大波浪披肩长发,期待著答案。
“土毙了。”
“真的?!哇那我以后就不用担心了,可以把头发交给她造型。下回一起去好不好?”颜晓蕾兴奋地摇晃她的手。
“不用了吧?我这种发型随便剪剪就行了。”傅亭嬅随手拨了拨她那头俏丽短发。
“天啊,allen要是知道你把他精心设计的发?*党伞姹慵艏簟欢ɑ崮压每蕹隼础!毖障俨还诵蜗蟮嘏踔亲又毙Α?br>
暗亭嬅见状也跟著笑了。“你千万别告诉他,否则我耳根子就很难清静了,那个娘娘腔,每次听他说话我鸡皮疙瘩全掉满地,受不了!”
颜晓蕾看着好友一身轻便的服装与发型,不禁感叹地道:“小暗,你真的不爱打扮耶!相比之下我好像显得很浪费”
“我打扮得再怎么美也没人会注意,还是免了吧,把那些钱捐给慈善团体,起码还能获得一张感谢函呢。”傅亭嬅的话中满是自嘲。
“小暗”好友愤世嫉俗的口吻,令颜晓蕾感到忧心不已。
小暗家的情况不是外人能懂的,就连和她认识十多年的自己都未必能了解,所以她从不主动问,连安慰也不知从何做起,她能做的,就是在小暗情绪低潮的时候,想办法引开她的注意力而已。
“别说了。”这个话题,傅亭嬅自己喊停。
“嗯”颜晓蕾突然想起一件事,亮丽的脸蛋上满是歉疚。“小暗,今年你的生日,我不能陪你过了。奶奶说她很想我,要我去看她,这一趟我可能会住上几天,所以”
“没关系,不就是过生日,没什么特别的,每年都在过,少过一次也不会怎样。”傅亭嬅耸了耸肩,说得豁达。她眉一挑,颇感兴趣地问:“倒是你那个‘传说中的小舅’出现啦?”
“什么传说中”又不是神话故事。
“是啊,跟你认识这么久,听你说过他很多次。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不是‘传说中’是什么?有够神秘。我几乎都要怀疑你舅舅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傅亭嬅直来直往,不转弯抹角。
站在她们身后的殷凯臣快听不下去了。
这位傅家小姐似乎不太会说话,打从听见她们的对话开始,他就没听她说过一句好话,整个人像刺猬一样,稍微靠近一些,不小心就会被刺伤。但晓蕾是怎么回事,居然处处忍让她?这就是她们所谓的“友情”?
他想自己也听得够多够久了,这才端著托盘现身。
“两位小姐,口渴了吗?”
“小舅?!”颜晓蕾整个傻眼。小舅来多久了?
而傅亭嬅的反应更夸张。她一听见晓蕾唤这个男子“小舅”整个人从原本的座位上弹起,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睁得好大,里头全装满了惊愕与尴尬。
小舅?蕾蕾的小舅?这他该不会把她所说的全听进耳里了吧?天,这下糗了
她尴尬地胀红脸,咬著下唇,双眼乱转,不敢看他。
殷凯臣含笑的眼眸打量著眼前这个女孩,以清晰的口吻说道:“‘传说中’的傅小姐,你好。”
眼前的这个女孩和晓蕾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晓蕾是小鲍主型,而这女孩呢,留著一头男孩般俐落却不失俏丽的短发,露出纤细白皙的颈项,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俏鼻之下是一张粉红水润的唇。
严格说起来,她并不算是美丽的,但俊秀的脸蛋上有著精致的五官,修长的身躯,穿著简单的t恤、牛仔裤加球鞋,若要说她是个花样年华的美少女,不如说是一位美少年。
“你、你好。蕾蕾,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她不敢再多看殷凯臣一眼,匆匆忙忙落荒而逃。
殷凯臣目送著那纤细的背影离去。“她就是你的好朋友?”
扁看小舅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全听见了小暗说的话,连忙解释:“小舅,小暗她本来就是这样,你只要把她说的话反过来,就是她真正的意思。我已经习惯了她说话的方式,只是其他人听了可能就会误会了。”
误会?可她要怎么说话,基本上与他没有什么关系,他也不大在意,晓蕾实在没有必要特地解释这么多。
“喔?”殷凯臣把一杯果汁递给她,不再继续关于傅小姐的话题。“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
寒假快过完的这一天,是傅亭嬅的生日。
如同过去的这些年一样,家里总是一片静悄悄的,只有奶妈会亲手为她烘烤蛋糕,其他的,别说是生日派对了,连一句来自父母口中的“生日快乐”都没有。他们依然忙著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根本连关心她的时间都没有。
从小时候,她就隐约感觉自己是不受欢迎的。
爸爸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见面时顶多问问她最近过得好不好、学业还顺利吗,语气疏远、客气,根本不像在对自己女儿说话,除了生疏的问候,此外一概不多谈,便又匆忙出门去了。
妈妈呢,见到她像见到陌生人一样不,更像是看见令人厌恶至极的某种生物一样,视线连多停留在她身上一秒都不愿。渐渐地,她也害怕主动靠近妈妈,害怕看到妈妈那让她感到受伤的眼神。
她是不受欢迎的,对吧?
这些委屈,她从不敢向谁说,连向来疼爱她的外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外公年纪大了,她不想让外公烦恼,幸好她还有晓蕾。
其实她很羡慕晓蕾的。晓蕾的妈妈很漂亮又很温柔,从前身体状况比较好的时候,还会唱歌给她和晓蕾听,或者做些点心让她们吃这才是妈妈的样子啊,不是吗?
暗亭嬅独自一人待在房里,什么也不想做,趴在书桌上望着前方半敞的窗发呆。白色蕾丝窗帘被风吹得高高扬起,偶尔拂过她的脸,她也不在意。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是她房里的专线。
一丝冀望的光芒从她原本黯淡的眼眸中一闪而逝,她像在期待什么似的,怀著紧张与不安,抓起话筒附在耳边。“喂?”
“小嬅啊,生日快乐。”彼端传来年迈但充满精神的嗓音,是她已呈半退休状态的外公。
“外公,谢谢。”尽管心情不好,她还是装出愉悦轻快的嗓音。
“要不要回来,让外公陪你过生日啊?外公准备了礼物给你呢。”这唯一的外孙女可让他打心底疼爱著,小嬅身上有他成家的血缘,她妈妈不喜欢她,没关系,就由他这个外公来宠她。
“不了外公,我和朋友有约了。”
“唉这样啊,外公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世界”
“外公”她难得语带撒娇地制止外公继续自怨自艾下去。
“好好好,不闹你,你的礼物我派老张拿过去,你呢,就好好地玩吧,但得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危险场所千万别逗留,知道吗?”
“我知道我知道,外公别瞎操心了。”
“那就这样,没事了。”
“好,外公再见。”挂上电话后,她又瘫在桌上,整个人有气无力。
整个下午,她就待在房里,直到天色渐渐暗了,她哪里也不想去,丝毫不想移动身子。她提不起劲,今天她只想待在家。
不过就是生日嘛,这么在意做什么?生日每年不都在过吗?
虽然这么安慰自己,但她的心情一直处在谷底,好闷、好闷。
就在傅亭嬅趴在桌上,快要睡去之际,房里的内线电话突然又响起
她吓了一跳,连忙接起。“喂?”
“小姐,有你的客人呢。”奶妈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
“我的客人?”傅亭嬅眉一皱,想不透会是谁来访。她没什么朋友,亲戚也大多忙著自己的事,那么会是谁?
“是啊,你快点下来吧,下来就知道了。”
咦该不会是晓蕾吧?她不是说要去加拿大看奶奶吗?难道是故意骗她的?傅亭嬅眼睛一亮,笑意占据了嘴角,迫不及待地下楼去。
来到一楼,客厅里没有颜晓蕾的身影,反倒是一个有著好看背影的男子背对著她坐在沙发上。
听闻她急促的脚步声,沙发上的男子站了起来,回过身。
暗亭嬅呆了一下,脸上的笑僵硬的挂在嘴角。
上回见到他,因为心虚而匆忙离开,这一次,她才有足够的时间好好地打量他
俊雅的脸庞,修长的身躯,优雅的举止,嘴角挂著一抹让人感觉意味不明却又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微笑。
脑中的记忆很快地提醒她对方是谁。他是蕾蕾的小舅舅,他怎么会来?
“小姐,别发呆了,坐吧。”奶妈显得很高兴。殷少爷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呢,外传殷奎镇把他保护得很好,不轻易让他露面呢。
“你你怎么来了?”傅亭嬅还没自惊讶中回神。
“小姐”奶妈紧张地扯了扯她的手,示意她注意礼貌。
殷凯臣不以为意,还是保持著一贯优雅得体的微笑,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晓蕾托我带东西过来给你。”他递给她一个丝绒小盒子。
暗亭嬅接了过来,打开盒子一看盒子里躺著两颗小巧的美钻,是上回她和晓蕾一起逛街时看中的一对耳环。没想到晓蕾居然偷偷买下来送给她
这原本已经够教她感动的了,没想到殷凯臣接著说:“晚上有空吗?”
暗亭嬅把视线从璀璨夺目的美钻,往上移到殷凯臣那双好像深潭般不见底的眼眸,胸口不知怎地突然剧烈颤动了下,泛起一阵麻痒
见她张著水亮明眸,一脸不解的模样,殷凯臣不浪费时间,直言道:“晓蕾希望我能带你去吃个饭。”他虽然不懂晓蕾的用意,但晓蕾谨慎其事地拜托自己,他刚好也有空闲,便义不容辞地答应了。
吃饭?跟他?怎么想怎么怪吧?傅亭嬅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绝。“呃这不用了,我还不饿。”其实她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但这只是不想和他一起吃饭的推托之词。
殷凯臣也不勉强她,拿出手机,按下某个快速拨号键,然后把电话递给她。“你自己跟晓蕾说吧,否则她会把帐全算在我头上。再说,这是她的一番好意”
他说的没错,这是晓蕾的好意,而且晓蕾人虽远在温哥华,却还远端遥控舅舅送来生日礼物,希望由舅舅来替代,陪她吃一顿饭,只希望在生日的夜晚她不会太孤单
暗亭嬅切断手机的通话,然后把电话还给他。
殷凯臣笑着把手机放回口袋。
看来,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