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划破宁静早晨的同时,傅亭嬅从床上翻身坐起,一手按著狂跳不止的胸口,频频喘息。
原来是梦
太真实了,不管是彼此交错的呼吸,柔软炽热的亲吻,都太过真实了,好可怕,幸好,幸好只是一场梦
她连作了好几个深呼吸来稳定情绪,这才接起手机。“喂?”
话筒传来几声轻笑。“我就知道你又睡过头了,还不快点起来,我记得你第一堂课是九点,再不起来,怪老头一定会当掉你。下来吧,我已经久候你多时了。”
是阿南。傅亭嬅揉了揉额侧。“我一会儿就下去。”
收了线,她又坐在床上发呆了一分钟,这才下床。
小麦色的脚掌踩在米白波斯地毯上,一路进了浴室,傅亭嬅站在洗手台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已经两年了
时间就这么地过去了,原本及肩的棕色头发长了,早已过了叛逆年纪的自己,也不再染发了,现在看起来果真像个清纯的女大学生。她不再飙车,心爱的重型机车转手送给阿南。
也许是叛逆期已过,也许是彻底明白无论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离经叛道,多么特立独行,父母亲依然不会在意,也不会投以关爱的眼光,她放弃了,也学会不在意。
这段时间经历了不少事情。她和阿南上了同一所国内大学,而蕾蕾早在高中毕业后就飞到巴黎投靠殷凯臣,在当地继续升学。
想起那个远在地球另一端的男人,傅亭嬅心里不脑扑制地起了波澜。
这些日子以来,她和他并非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毕竟他已经和傅亭媛订婚了,偶尔回国和未婚妻小聚,总会来到傅宅坐坐,或者留下用餐。
每每在家中见到他,虽然与他没有互动,而且隔著一定的安全距离,她却依然不脑控制自己心跳会瞬间加快的事实;尤其,当他偶尔投来似笑非笑、若有所思的眼神,她更是浑身颤抖,只想逃离现场。
而且,目睹傅亭媛挨坐在他身边,一副小鸟依人羞答答的娇羞模样,她还是不好受,心仿佛被野兽的尖牙利齿不断撕扯著,痛得她想落泪。
她告诉自己绝对不可以,绝对不要再为了那个人而落泪,也绝对不许自己对他还有依恋,所以只能装作视而不见,好保有一些尊严。
暗亭嬅对著镜子里面的自己露出苦涩的笑。
居然梦到和他接吻
她甩了甩头,决心不去想。现在她不该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还是快点刷牙洗脸,换个衣服出门吧,免得因缺席而被当。
换上一身简便衣物,拎起装著书本资料和笔袋的包包,傅亭嬅越过一楼客厅,准备出门。
“亭嬅。”
叫唤声使她停下脚步,略回过头,她面无表情,也不应声。
施美清坐在沙发里,一身华贵衣裳,头发高高绾起,一副贵妇人的雍容模样。手上翻阅报纸的动作未停,连眼皮也没掀,她慵懒地道:“今天家里有客人,记得早点回来。”
暗亭嬅背脊一僵,没有应声,也不吭声,迳自离开家门。
奶妈正在车库旁扫地,看见小姐出门来,便陪著她往大门走去。“小姐,你有没有按时吃早餐?看你都不长肉,奶妈真担心。是不是奶妈做的饭你不喜欢,所以都不在家里吃?”
暗亭嬅露出微笑,伸手搭著奶妈胖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你做的饭,是天底下最好吃的。只是你知道的,我不想跟某些人一起用餐,我怕会消化不良。”所以她几乎不在家里用餐。
“在外头吃不干净又不卫生,而且看看你,一定都没按时吃饭,才这么瘦。”奶妈不住抱怨。
“我知道了,好奶妈,我会把自己养胖一点,最好跟奶妈一样圆滚滚的,你说好不好?”
“哎呀!呵呵呵,跟奶妈一样,小姐就没人要了啦!”傅亭嬅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让奶妈乐开怀。
拥著从小照顾自己的老人家,傅亭嬅是满心的感激。她不禁问道:“奶妈,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打算搬回外公家,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当然!”奶妈毫不犹豫地说。“我已经受够那对趾高气昂的母女了,巴不得快点离开这里。”
“那就好。”她难得露出撒娇的面貌,把头靠在奶妈肩膀上。
“小姐,阿南少爷在等你了,可别让他久等了。”奶妈笑着拍拍肩膀上女孩软嫩的脸颊,放低了声音补充道:“小姐,阿南少爷人长得俊,待你又好,家世也足以和你匹配,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啊。”
她可还没老到眼花的地步,阿南少爷对小姐有多好,从每天接送小姐上学、不时嘘寒问暖就可以看得出来,只是不知道小姐在想什么,竟然还不接受一个条件这么好的对象。
“你在说什么啊?”傅亭嬅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老人家。
“欸,奶妈实话实说哪”
“我要出门了。”她不让奶妈有叨念的机会,很快地闪出大门,隔著黑色镂空大门对奶妈挥挥手,示意她快点进去。
“啧啧啧!看来有人被当定了。”
背后传来声响,傅亭嬅回头,斜睨著那个斜倚在重型机车旁,酷劲十足的段振南。“那就得看你的技术有没有好到让我安全上垒。”
段振南浑身一凛,把手中她专属的安全帽往她头上一罩,接著戴上自己的安全帽,长腿跨过机车坐垫,发动引擎。
“上车。”
暗亭嬅依言坐在他身后,重型机车像火箭一样冲了出去。
一路上,段振南专心飙车,傅亭嬅也不出声干扰他,却透过安全帽的透明面罩望着阿南的背影,从宽厚的背部来到安全帽的下缘,黑色柔软的发梢服贴着他的颈背,隐隐被风吹动
其实阿南对她的心意,她怎么会不懂?
可是阿南之于她,就只是一个不分性别的好朋友而已,绝对不可能产生异性情感;如果如果她心中不曾有人进驻,也许会被阿南打动,但那个人深植在心中,即使被伤得透彻,心底却仍清楚地明白,他的影子依然在,正因如此,她无法接受阿南。
其实阿南也很卑鄙,他从不点破,也不给她压力,只是在一旁陪伴,教她无法开口拒绝。他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说,她就无法打破这层保护罩,要他别继续下去。
唉傻阿南,我根本不能回应你的感情啊一路怀著心事,直到阿南把车停在系大楼前。
暗亭嬅把安全帽摘下,甩了甩头发,然后把安全帽交还给他。“谢了。”然后转身踏上阶梯。
段振南跟了上去。“我送你进教室。”
暗亭嬅挑眉斜睇他。“有必要这样吗?”
“我坚持。”他露出迷人笑脸,教她无法拒绝。
笑话,学校里觊觎小暗的色狼这么多,他总是得扮演捍卫者的角色,让大家明白她身边早已经有人死死地卡住位置,其他人休想靠近一步。
在心底叹了口气,傅亭嬅根本拿他没辙,只好随他。
段振南走在她身边,身高高出她半个头,男的俊、女的美,两人看来速配又登对;在他们并肩走向教室的一路上,不管男生女生纷纷投来包含了爱慕、羡慕和嫉妒的目光。
来到教室门口,傅亭嬅见段振南紧跟著自己,不禁无奈地叹了口气。“阿南,你可以先去上课了,免得反而是你被当。”
看了下时间,他耸肩。“好吧。下午上完课我来接你,我发现一家新开的小店,我们去吃吃看。”面对教室里众女孩爱慕的目光,他大方地露出帅气笑容,朝她们眨了眨眼后才心甘情愿地离开。
晚间,傅家饭厅里头,傅鹏正坐在首位,正对面是太太施美清,右手边则是殷凯臣和傅亭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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