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里,我素知自己并非善男信女,但宁韶华是好人,我不忍伤害他,却又做不到毫无保留。大师,你说我此后,究竟该如何呢?”
说的是忧心的事,方丈却换上一抹笑意,佛灯高照般高深莫测。
“施主若作这般寻思,不如将心事说与他听,兴许,会得到意想不到的结果呢?”
黎落落闭上眼,朝着佛殿神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三个躬,将佛香插于香炉之上,转身长长叹了口气:“这叫我怎么说得出口呢?不是没有想过的,可是,与丁少阳的那些过去,他真的不会在意么?”
“阿弥陀佛!”方丈微眯着眼,仰天长叹道,“老衲遁入佛门,不知红尘事,却知夫妻之间朝夕相处之道莫过于坦诚。既然天赐良缘,施主定该珍惜才是,若总是这般矛盾,到头来只怕会苦了自己。”
黎落落点点头:“是啊,现在就够苦了,真不知以后的日子会如何。”
满手血腥,亦或是,毫无感情。
她只怕自己被仇恨蒙蔽,再看不清这世间良辰美景。
转眼便至婚期,依旧是十里红丈,锣鼓喧天。
黎落落穿着喜服,先拜别父皇母后,而后再坐喜轿出宫门。
所有的礼节,都与民间无异。
她想以一个寻常女子的身份嫁给宁韶华,毫无保留的托付终生。尽管这一切对她来说,着实困难,但她依然会应方丈的话,尝试着去了解,去坦诚。
然,谁都没有想到,堂堂长乐公主的婚事竟会如此简单。媒人说媒,下聘礼,过府邸,迎亲,送嫁妆,喜娘陪同。拜的是宁家祖先牌位,只有宁韶华娘亲宁叶氏一人。
丝竹喧嚣,锣鼓如雷。
三跪,九叩首,六升拜,便礼成。
说是招驸马,实则却是她嫁入宁家,做宁家媳妇。
如此简单,却又温馨的婚礼,是让许多皇亲贵族感动。
前来观礼的人不少,招待亲朋好友的是宁韶华,而黎落落则由喜娘和宛若搀扶着入了洞房。
花无惜趁人一走就溜了进来,见戴着红盖头的黎落落,又摇起了扇子,一副潇洒自如的样子。
“还好你嫁人了,不然我只怕会小命不保。”
黎落落此时还真不想理他,两只小手拽紧了放在膝盖上,沉声回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只要你不做出什么荒唐事来,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
花无惜哗啦一下收了扇子,放在胸前,望着床边的红影,媚眼如丝地说道:“咦,我说的可不是这个。我只是怕美人儿你独身一人时常出现在我眼前,一来二往的,没准我什么时候就对你动了心。你知道那断情丸要命得很,我一动情,不就会要了我的命么?若是你哪天真想杀我,只需叫我爱上你就成了,无需动手的。”
听了这番话,黎落落只是无奈地叹气:“就算你因此而死,也不关我的事。我可不像某些人,只知道一味********。若是没事,出去喝杯喜酒吧,此处是我洞房,可不是你该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