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放火的。”
说着展扬颇有些自责,“我以为凶手要在另外一处行凶,便带着人守了过去,可没想到……他的目标竟然是在这边……怪我。”
秦莞摇头,“凶手想要杀人,方法太多了,想要避着你们,方法也多,他如今必定知道衙门正在全力追查,自然会格外的另辟蹊径。”
秦莞又看向张道士,“道长,如果凶手此番杀人也是为了摆道场,那这活活被火烧死是……”
“是烈火地狱。”张道士知道秦莞问的是什么,“烈火地狱是拜月教七大地狱的第四层,专门惩戒那些放火作恶的人。”
秦莞看向展扬,展扬忙道,“这一点还没有去查,王家的人也还没有来,我们现在正在搜查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秦莞便道,“尸体在何处?”
展扬面露两分为难之色,“郡主,尸体没法验了,已经被烧成骨架了,您还是不要看了。”
秦莞到底只是个小姑娘,展扬对秦莞颇有两分心疼。
秦莞一笑,“无碍的,我不怕,我去看看,虽然找不到什么线索,可至少能判断死者的身份和你说的掌柜是否符合。”
郑白石便道,“展扬,带郡主进去吧。”
郑白石这般说着,心中对秦莞十分赞赏,于是更为可惜秦莞是女儿家。
从前秦莞验尸便十分细致,如今秦莞身份更高了,可在这些事上还是一丝不苟,这一点,可要比许多为官之人强得多了。
尸体已经从角落挪出来,摆在了后院的空地上,秦莞一走进来,就看到了形容颇有些可怖的尸体,尸体焦黑,四肢被烧的只剩下骨节,秦莞一步步走近,仔细的看了看,“的确是男子,身高五尺,年纪应该在四十以上。”
展扬点头,“是这样,刚才我们已经问过了。”
秦莞又抬眸看了看周围,只见这房子多是木质,而如今到了初夏时分,房子变得十分干燥,别说松油,就是一点火星也有可能将房子点着。
后院的院墙被烧的漆黑,门亦被烧的塌在地上,秦莞也不怕地上的脏污,顺着后面便走了出去,走出院门,后面果然是一条十分狭窄的小巷子,巷子虽然窄,却四通八达的,连接着东市的大街小巷,别说展扬没带人重点守卫此处,便是真的守了,凶手只怕也有法子,秦莞带着白樱顺着小巷子往东走,直直的走出巷口,便到了另外一处主街,这个时辰街上已是人来人往,一眼望过去,皆是衣着寻常的普通百姓。
凶手明知道官府已经开始查案,却还是要继续杀人,且还是在明知道周围有衙差的情况之下,这个人,必定已经疯狂无惧到了极致。
秦莞在周围转了一圈,亦没发现什么异常,再回到那铺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位老夫人带着两个妇人并着几个随从,正在铺子外面嚎啕大哭,张道士站在一旁看着,郑白石和展扬正在一旁劝告,白樱见状便拉着秦莞,“小姐先不要过去。”
秦莞脚步微顿,只见那当首的老夫人不但坐地大哭,听闻昨夜府衙的衙差便赶到之后还一个劲儿的扯着展扬的袍子让官府给个说法,行为实在是有些泼辣无礼,秦莞叹了口气,白樱便道,“小姐,不如先等郑大人和展捕头问的差不多了再说吧。”
秦莞点点头,然而人都到这里了,却也不知道该去何处等着才好,何况查死者的情况,也不是片刻就能查清楚的——
白樱便道,“小姐不如去周围转转?”
秦莞苦笑一下,“现在我可没心情。”
“秦莞——”正说着话,忽然人群之中有人喊了一声秦莞。
秦莞回头一看,却见竟然是岳凝不知何时出现了,秦莞连忙走过去,岳凝从马车上跳下来看向那被烧毁的铺子处,“果真又出事了?”
秦莞点点头,“你怎么来了?”
岳凝叹了口气,“我是去侯府找你,结果侯府的人说你出来了,我有听说东市出事了,便过来找你了,那是死者的家人吗?”
岳凝虽然离得远,却还是看到了坐在地上大哭的妇人,秦莞点点头,“死者是那铺子的掌柜,被大火烧死的……”
岳凝叹了口气,“你待在这里没用,你陪我去染墨画馆吧。”
岳凝前次去染墨画馆便是要买画,结果遇到了冯璋,而后这事便耽误了,岳凝继续道,“我父亲要走了,我得赶紧买到画才是。”
秦莞闻言自然立刻打起了精神,“义父要回锦州了?”
岳凝点头,“是,后天就要走了。”
秦莞叹气,“这几日我都没过府还不知道,既然如此,那我陪你走一趟,也给义父挑一件礼物去……”
秦莞弃了自己的马车,上了岳凝的马车,二人一起往染墨画馆而去,马车刚走了没多远,秦莞却透过帘络的缝隙在外面看到了一抹熟悉的影子,秦莞眉头一皱,连忙再度掀帘去看,这一看,却又只能在人群之中看到个背影。
“怎么了?看到认识的人了?”
此时马车已经走过了那人,秦莞只能看背影,便道,“有点像威远伯家的三公子,也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吴谦死了多日了,秦莞也只去过威远伯家一次,却没想到能在路边遇见,这位三公子是来做什么的?!秦莞心底略有几分疑惑,却也不好退回去问,只得先将这念头压了下来。
马车从东市出来,直奔染墨画馆,到了画馆之前,小厮立刻上前来迎接,“拜见两位郡主,宁大家正在楼上,您二位先去雅间等候,小人这就让宁大家来见二位。”
秦莞和岳凝熟门熟路的上了二楼,正要往雅间去,岳凝却眼尖的从走廊的窗户看到了后院的中庭,这画馆有两进,前面是门面铺子,后面则是一进院子,而此刻那中庭游廊之下,宁不易正和一个秀美女子站在一起。
宁不易已经二十多岁,身边有红粉知己也不奇怪,可这会儿,也不知宁不易说了什么,竟说的那女子梨花带雨,低头垂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