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府的屋子里,大部分的摆件家具都被收进了内府,如今只剩下空落落的一片,适才的死者骸骨,便被放置在正院的耳房之中。
秦莞到门口的时候,郑白石正在和李牧云说话,“李兄,若当真是去年六月到八月死的,那那个时候,这晋王府可不是没人的,这人怎么会死在这里?”
李牧云皱眉道,“若是如此,便只能重新排查晋王府的人了。”
郑白石道,“李兄觉得,此人是晋王府的人?”
李牧云苦笑,“若不是晋王府的人,是怎么进来的呢?那个时候晋王府还没有被查封,即便后面被查封了,就更不太可能了。”
郑白石略有几分犹豫,“若是如此,也不知道皇上让不让查?”
秦莞走了进来,便道,“郑大人刚才不是说要正常查吗?”
郑白石苦笑一下,“今晨只知道晋王府发现了死人尸骸,还不知道是何时死的,皇上当时没有说什么,不过,如果这么查下去,还是查的去岁六月到八月的事,那老百姓势必要把去年的事重新拿上来说,到时候——”
皇家的忌讳要重新被摆上来议论,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郑白石说完看着李牧云,“这事我得进宫去禀报一番,听听圣上的意思再说。”
李牧云点头,“的确应该这样,毕竟不是寻常的案子。”
这么说完,秦莞的一颗心便沉了下来,她就知道,晋王的案子不是那么好碰的。
秦莞看着跟前的郑白石,捏了捏自己的袖袋,正想说什么,郑白石叹气道,“当初晋王的案子从案发到结案,上下都是十分严密的,这一次要扯出晋王的旧案,只怕是查不动了。”
李牧云面色略带了两分凝重,“郑兄还是先入宫一趟,听听圣上的意思吧,免得你我办错了差事——”
这么说着,郑白石转头看向秦莞,见秦莞似乎要说什么,便道,“郡主有何高见?”
秦莞动了动唇角,摇头,“两位大人说的在理,反正我已验尸完毕,所得就郑大人看到的这些,若这个案子可以查下去,我再来复验,若是没法子查,我自然不会多言什么。”
郑白石点了点头,正要再说,外面却有个衙差面色大变的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外面围了好多百姓,似乎是听说您和李大人,还有郡主都来了,都想知道这宅子里面到底是不是闹鬼,死人又死的是谁!”
秦莞顿时皱眉,晋王府周围都是世家大族的宅子,围过来的百姓从何处来的?
衙差又道,“因为好些人都说,这宅子闹鬼是有一阵子的事了,说他们好些人都看到过,说宅子里面冒鬼火,以前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衙门的人来了,都要围着看洋相。”
李牧云和郑白石对视一眼,李牧云道,“如此,只怕不妥。”
围看的人越多,这案子就越发压不下去,到时候没个交代,百姓们私底下的说法更多。
郑白石叹了口气,将验状交给展扬拿着,自己带着几个衙差朝晋王府门口而去,秦莞眉头一皱,外面百姓们围堵着,自己等人等会儿离开都不好离开。
李牧云看了一眼秦莞,“郡主怎么看?”
秦莞看向李牧云,不知道他这话从何问起,定了定神,秦莞道,“李大人如何看?”
李牧云一笑,仿佛知道秦莞在故意回避,摇了摇头道,“这案子还真是不好办,晋王案不好碰,时隔一年,还是碰不得。”
秦莞想了下,“既然李大人说起来,其实我有些好奇,虽然犯案的是晋王殿下,可从前,也有亲王犯案照常审理的例子,为何到了晋王这里就特殊了?”
顿了顿,秦莞又道,“李大人也是晋王案子的主审吧?”
李牧云面上笑意微淡,“这案子,最后的确是由我结案,至于为何碰不得,郡主在宫中行走多日,相信应该能明白几分,大周之上,皇宫里的事,在法理之外。”
秦莞抿着唇,面露怔忪,不说话了。
李牧云又望了一眼屋子里的骸骨,“这一具骸骨,不论死者是谁,对如今的任何人影响都不大了,不查是最稳妥的选择。”
秦莞晃过神来,微微笑了,“李大人身为大理寺卿,这样的话还是留在心底便好。”
李牧云转身看着秦莞,“郡主有一身傲骨,巾帼不让须眉,我只是在提醒郡主,想要为百姓立命,也要懂得洞察世事人心,否则郡主想做的,只怕难以达成。”
秦莞只笑不语,李牧云也不再多说。
可很快,外面又有衙差跑了过来,“李大人!不好了,府门之外生了冲突了,郑大人被人打了!您快去看看吧!”
李牧云面色大变,“郑大人被人打了?!”
李牧云快步朝府门而去,后面秦莞正要跟上来,李牧云却回头道,“郡主留在此处莫动。”
白樱在旁站着,连忙将秦莞护住。
李牧云头也不回的离去,秦莞有些莫名其妙,郑白石三品朝廷命官,谁敢对他动手!
“白樱,你去看看——”
白樱一犹豫,“小姐,奴婢得保护你。”
秦莞摇头,“我这里又不是只有一个人,你去看看,若是情况不好,立刻去找周围的巡防营护卫,昨夜才发现了死者,这周围必定有他们的人!”
白樱咬了咬牙,到底还是转身而去了。
秦莞站在门口,秋风过堂,阴森森的,守在门口的两个衙差面色有几分不稳,秦莞却从容不迫,她又捏了捏自己的袖袋,双眸微微眯了起来。
李牧云说皇宫的事在法理之外,既然如此,她也只能兵行险着了。
白樱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小姐!外面巡防营的人已经来了!”
距离郑白石出去已经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巡防营的人倒是快!
“外面的确起了冲突,郑大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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