诓骗我入宫了,皇上必定会留我性命。”
白樱蹙眉,显然不相信帝王之心,秦莞沉了沉声音道,“因为这世上,只有我才能救太后娘娘,太后如今身体每况愈下,若是杀了我,太后娘娘一旦病发,无人能救,何况留着我,也能牵制他。”
白樱心底微松,可紧张感却一点都没有消除。
夜已经很深了,大雪很快在外面的庭院里覆了一层白,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整个皇宫都披上了一层缟素之色,同一时刻的崇政殿之中,袁庆在门口听了回禀,转身入内走到了皇帝身边。
“皇上,永慈郡主很镇定,没有哭闹,人已经住进去了。”
闭目养神的皇帝睁开眸子,眼底是一层幽暗的,意味不明的锐芒。
秦家九姑娘秦莞,这个小姑娘在他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觉得很是不寻常,如今这一年看来,秦莞的确没有叫他失望。
皇帝想到秦莞,甚至觉得秦莞是个做太子妃的很好的人选,如果她没有选择嫁给燕迟,那么她不必有如今的困境,他对她有种赏识,这种赏识不亚于对他手底下得用臣子的赏识。
太可惜了。皇帝在心底叹了一声。
“好好看着便是,两个丫头成不了气候,等赵禹的消息。”
袁庆点了点头,“都是早就安排好了的,恐怕再等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皇帝“嗯”了一声,便又闭上了眸子,夜色深重,皇帝靠在御座的椅背之上,并没有去睡的打算,这个夜晚不同寻常,他自然是睡不着的,像这样的夜晚,过去这二十年之中有很多个,当然,这样的不眠之夜如果顺利,便能换来他今后很长一段日子的安枕。
皇室就是如此,尤其是他,顶着别人的名号在这个皇位之上坐了二十年的人。
如今想来,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幻,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的兄长从出生开始便以嫡长二字压了他一头,后来更是众望所归,所有人都相信他如果成为帝王,大周必定会长治久安,没有人看到他的存在,可是如今呢?如今的大周国泰民安哪里不好呢?
这是他呕心沥血换来的,事实证明,他也一样可以做一个好皇帝。
遗憾的是,他的父皇和兄长没有能看到这一日。
燕淮……不,燕涵,燕涵闭着眼睛皱紧了眉头,片刻之后,还是将眸子睁了开。
殿内灯火有些昏暗,他却没有让侍奴去挑灯花,他喜欢这样昏暗不明的光线。
因为每次闭上眸子的黑暗,都会让他脑袋之中尘封已久的记忆变得清晰,而如果殿内太亮堂,他又会担心自己脸上的情绪太过诡吊,意识到自己的介怀,燕涵内心闪过一丝讶异已久的沉怒。
没有人愿意顶着别人的名字过活,尤其是,这份功业注定也要被史官挂上兄长的名字。
这实在是个巨大的遗憾。
因为这般,燕涵才动了换太子的念头。
血脉在皇室之中尤其显得重要,他的功绩不会为人所知,既然如此,他便要让自己的儿子坐上皇位,如此在他百年之后,至少在黄泉路上少了一件憾事。
燕涵眼底一片叵测微光,忽然问道,“贵妃怎么样了?”
袁庆垂眸道,“这几日都在昏睡,太医下了重药,好让贵妃娘娘安心养病。”
燕涵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长信宫的人都处置好了?”
袁庆又颔首,“是,都处置好了,陛下放心便是。”
燕涵的眉头舒展了两分,他抬手揉了揉眉心,整个人显得有几分疲惫,心底放下一件事的时候他便会极少的流露出几分疲惫之感,这二十年来,他的神经早已被锻造的犹如钢铁一般,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勃然大怒,也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感怀至深,他只能让自己百毒不侵,如此才能将这条路走下去。
“都处置好了便可,就让贵妃睡着吧,若是病一直不好,你知道该怎么做。”
袁庆眼皮一跳,低低的恭敬的应了一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将手中折子放下,燕涵朝外看了一眼,絮雪如棉,殿前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可赵禹的消息竟然还没送回来,“什么时辰了?赵禹的消息该回来了。”
袁庆看了一眼外殿的滴漏,“皇上,丑时快过了。”
燕涵坐直了身子,眉头也紧紧的皱了起来,“这个时辰了,从城南到宫门快马只需要两柱香的时间,赵禹在做什么?”
燕涵语气并不愤怒,可那股子压抑的沉重却十分慑人,袁庆忙道,“雪太大了,许是下雪耽误了。”
燕涵眯眸没说话,只将目光落在殿门口的方向。
袁庆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眼睁睁的看着殿门外的雪一层盖过一层。
外殿的滴漏一声接着一声的响,温暖的殿内也一点点的冷沉了下来,而崇政殿之外,却丝毫没有侍卫前来禀告的迹象,燕涵看着那皑皑雪色,心底生出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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